第 21 章

米花公园非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只亮着几盏路灯，勉强落下灰黄的光斑，照亮了路的一部分。

我的司机将车开到公园里停下，我正要问柯南要不要人陪，突然什么东西在黑暗的车里面发出极短促的“嗖”声，我猛地向驾驶座看去，一点银光在司机后颈一闪而逝，接着他噗通一声栽在方向盘上，不醒人事了。

这个变故让我呼吸一滞，瞬间感觉血液全部被冻结，手脚变得冰凉。

我朝柯南看过去，那份小孩幼稚天真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他露出占据上风的笑容。但他仍然无比谨慎，目光紧紧锁住我，举着手表瞄准。在我想向他伸手时，他立刻威胁道：“别动！不然——”

他按在手表某个按钮上的手指微微下压。

我猜刚才应该是麻醉针一类的东西，这么快人就会昏倒，药效可谓极猛。我可不想被这东西扎一针，立刻举起双手，表示不会乱动，并装作很不理解的样子：“柯南？你这是……？”

柯南的镜片在黑暗中发光，凌厉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我，他露出发狠的笑，说道：“哼，别再演戏了。就是你吧——雅文邑！”

我心里哐当一声，当即大呼不妙。完了，我向琴酒保证不会暴露身份的，这可怎么办？

此刻我的心脏正扑通作响，跳的力度几乎让我难受，胸腔一空一空的。我的脸色大概也很难看，因为见到我的反应，柯南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确定他没有猜错了。

我做最后的狡辩：“你在说什么啊，我叫赫思·特纳，你说的那个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别再装了。”柯南眼睛微眯，语气听上去有一点愤怒。他一语戳破了我的伪装，让我无法再反驳，“赫思·特纳，如果反过来，再把s变成z的话，就是特纳赫兹，法语是Ténarèze。而那个地方盛产一种白兰地，就叫作雅文邑。我说的没有错吧？”

我微微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这段时间，我什么想法都没产生，慌乱和紧张被我强行压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升起来的，不受控制的感觉。

一种，很恐怖的，兴奋的感觉。

我慢慢扬起嘴角，紧绷的肩膀松下来，胳膊撑在车门上，说道：“真不愧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

立刻，大惊失色的人变成了柯南。

他瞳孔收缩，重重地震动了几下。他咬了咬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说起来就是一个很长的过程了。是疑惑的累加，还有一些因某些事让我产生的联想和怀疑，我懒得和他细细说明白，扯了句电影里很气人的话：“我只是诈一诈你，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啊。”

柯南喉咙深处发出“咯”的声音，表情十分羞恼，可能在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承认了，“可恶——”

他谨慎地盯着我，问：“你告诉你们BOSS了吗？”

我说“没有”，突然一想，等等，他知道我们BOSS？

柯南追问：“也没告诉琴酒吗？”

他也知道琴酒？

虽说知道琴酒并不算奇怪，据我了解，「琴酒」是组织在黑暗世界里站在舞台上的人，是组织暴力行动的执行者，是组织黑暗血腥的代行者，是一把可以射杀所有胆敢向组织呲牙者的枪，大名令人闻风丧胆。

假如说朗姆是站在背面操盘的人，那么琴酒就是站在正面扛枪的人。

而且让工藤新一变成现在这样子，动手的就是琴酒。

但是，这是否也说明，他自从变小活下来之后就一直在调查组织，并且已经有了一定收获？

我说：“没有告诉。”

柯南愣了一下，片刻，压低眉毛，警惕道：“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还没有确认他是否就是工藤新一，其实我原本准备等下就给琴酒打电话的。

至于BOSS，这件事我没办法告诉BOSS，因为这多少算得上是琴酒的失误，要是我告诉了BOSS，琴酒岂不是要被追责？

所以应当隐瞒BOSS，告诉琴酒。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当然不可能说出口。我反问：“你猜猜呢？”

柯南眼睛眯起，“难不成……”

我挑眉：“难不成什么？”

柯南自己就很不确定这个想法，语气也充满试探：“你想直接带我到你们BOSS面前邀功？”

我微微睁大眼睛，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是如何得出的这个结论？

想向BOSS邀功，这个思路蕴含了鲜明的组织内斗感。如果不是和组织多次接触过，甚至直接接触到了这样的事情，正常人一般是不会往这种充满戏剧冲突又十分具体的方向想的。

我不由皱起眉头，开始思考他到底已经对组织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我的司机在驾驶座上昏迷不醒，车内没有开灯，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