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宵风雨吹散去
风栖刚刚走到兵甲司,便见风羲墨和含霜等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这是什么卦?”
清脆娇俏的少女音之后,是一道沙哑低沉的男声。
“看看这卦象,泽水困,主大凶,四大难卦第四卦。象曰: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彖曰:困,刚揜也,险以说,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看来此行凶多吉少啊。”
“楚清河你这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天若不佑,万事皆弃。”
“什么天若不佑,分明是你算得不准!”
“紫天阙神算子,可不是浪得虚名。”
“笑话,那不是你自封的么?”
风栖靠近时,发现风羲墨和含霜身后,一名蓝衣少女正叉腰怒斥,另一名灰袍青年蹲在地上,恹恹地摆弄着三枚铜钱。
蓝衣少女是刘月月,灰袍青年是楚清河。
风栖出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刘月月和楚清河登时闭口不言,齐刷刷看向风栖,像是在打量某种珍稀动物。
风羲墨道:“既然人齐了,那便走吧。”
语罢,率先走向自己的机鸢。
含霜紧随其后,刘月月踢了楚清河的屁股一脚,也走向自己的机鸢。
楚清河狼狈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本有些恹气,此时精神了不少,冲风栖呵呵一笑:“在下乃紫天阙神算子楚清河。”
风栖道:“在下风栖。”
只见他缓缓收起三枚铜钱,冲风栖解释道:“神算子之名,不是我自封的。”
风栖静待后话。
“——其实是我重金砸出来的。”
风栖:“……厉害。”
楚清河:“出于好心,我想给你提个醒,在这次任务途中,最好不好惹刘月月,她的暴脾气在整个紫天阙都是出了名的。”
风栖点头,有些诧异,上次,是风羲墨提醒她要注意冰玉机鸢的原主人,这次,是楚清河提醒她要注意刘月月的暴脾气。
她看起来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她无奈道:“好,多谢了。”
楚清河这才心满意足地去找自己的机鸢。
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完成,五人的机鸢都是最高级的冰玉机鸢,风栖不知道自己的冰玉机鸢又是属于哪名弟子,亦或是兵甲司重新制作了新的冰玉机鸢。
很快,他们就操纵着冰玉机鸢飞离了偃师城。
飞行了一天一夜,大家都感到有些疲劳。
楚清河又恢复了那种恹恹地提不起劲的样子,含霜干脆紧闭双眼,尽管如此,她脚下的机鸢还是稳稳当当地飞行在空中。
至于风羲墨,他和刘月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风栖听了几段话,脸色不由精彩万分。
原来,刘月月正在向风羲墨请教一些日常生活中出现的难题,比如,吃饭时遇到一个讨厌的人,合作时遇到一个磨磨唧唧的人……
风羲墨大致的意思是这样:
“眼见心烦,拔剑。”
“遇事不决,出拳。”
“阴阳怪气,飞刀。”
“口蜜腹剑,掩埋。”
刘月月点头如捣蒜:“风师兄,受教了!”
大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意。
一旁的风栖悄悄远离他们,却见刘月月火速看了过来:“风栖,你觉得我们的做法合不合理?”
“甚是合理。”风栖口不对心道:“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磨磨唧唧,到底什么话?”
“紫天阙中,谁是脾气最差的‘小霸王’?”
刘月月冷笑一声:“是我又如何!”
“除了你,还有谁?”
刘月月思索了须臾,悄悄瞥了一眼风羲墨。
风栖笑道:“你如果成为了第一,就无人会在意第二。”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有人一肚子坏水,想让你为他打掩护。”
风羲墨凉飕飕道:“当着本人的面,这么说不太好吧?”
刘月月还欲再说些什么,耳畔忽然传来“哗哗”之声,一开始极其细微,如撕开裂帛,后来声势渐大,变成沉闷的“呼呼”声,响彻天地,仿佛巨龙怒号咆哮。
风栖和风羲墨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这分明是狂风呼啸之声。
“是飓风!大家小心!”
其余人也听到了,楚清河精神一振,含霜也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他们的机鸢迅速靠拢,拼凑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型的机鸢,接着,各自从行囊中拿出了紫天阙兵甲司特制的龙筋绳,一端绑在机鸢上,另一端缠绕在自己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