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用事
心存疑虑方才不是讲过了,但还是简要地概括了一下:
“今天去王府,主要是昨日两次被搞,气冲过头,其次想挫挫他的锐气,他近来行事太过乖张跋扈。”
江归善放下茶杯,面上看不出波澜,可说出口的话倒是冲人:
“你又不是他爹,管他那么多?”
江归善斜了一眼满脸郁闷的余处落,就见她撑着腮帮子在桌上。
“可他先搞我的……”
江归善叹口气,看着余处落颇有些无奈。光长身子不长头脑,到底还是那个小孩子心性。
余处落从小娇纵惯了,倒是从来都不愿让自己讨到坏处,有什么憋屈事全部一股脑说出来。
今日何尝不是意气用事,在江归善看来,哪怕没有那么气势汹汹冲进去理论都好,她宁愿余处落别在那落下把柄。
“不过,你有意让叶关山入朝堂,这何尝不是结党营私?”
她循循善诱般继续道:
“你把剑夹在茫王脖子上,这何尝不是残害手足?”
她俯身上前,拽了拽余处落的脸蛋,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所以啊,有时候办事不要把自己放在当局者的角度。”
“以第一人称看世界,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会深陷其中,困不自知。要在适当的时候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或许能有不一样的发现。”
“你太冲动,有理也会变得无理,只会闹得满城风雨。”
她挑眉,回想了一番方才余处落叙述的过程,无奈道:“你那小侍卫倒是说对了半句,再聪明也要回避锋芒,就像昨日灯会那样,你昨天不是还挺聪明,怎么今天就不清醒了。”
余处落打掉那只手,睨了江归善的眼睛几秒,到底有些郁闷:
“我就是太气了。”
“太气了就冲动行事?”江归善不悦,白了她一眼。
江归善这人向来让她琢磨不透,说她沉稳吧,她又能是不是跟你打趣两句。说她调皮吧,你找她询问开导,她又能正襟危坐,与人侃侃而谈。
虽是这样说,细细想来江归善在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倒是放的开,大事上是从未含糊过。
就这么个矛盾的个体,偏偏又有一个强硬的背景和说教的能力,一点错都挑不出。
想来更奇怪的是,她们二人血缘关系没有多少,倒是长的有七分相像,一样的桃花眼,可性格却大相径庭。
“科举监察审阅,是皇帝亲自操办。”
“四个月后是殿试,届时你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江归善收回手低头抿茶,好半天才给出这个回答。
余处落一愣,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帝亲自举办,定不会有走后路等作弊情况发生,绝对的公平公正,就是拼刻苦的时候了。
她之前一直想着利用身份之便安排他入朝,倒是忘了如今科举盛行,若是头脑聪明,将来是还有一番出路。
回想今日之事,余处茫虽有不对的地方,自己贸然上前,大吵大闹,反被说教,本身是在理的一方,倒是不知何时变得无理起来。
她郁闷地抓了抓脑袋,匆匆向江归善简单行了一礼,掉头就往外面跑。
江归善余光瞥见她跑走,放下茶杯冲她喊到:
“别冲动,三思而后行,没有人愿意一直心甘情愿一直为你收拾烂摊子,包容你护着你。不然下一个余处茫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