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眸里像是翻滚着血海深渊。

系缚赤砂在两面宿傩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泡在血海里的倒影纤细弱小，像是下一秒就会被这血海吞噬，被这样眼眸紧锁，系缚赤砂一瞬间忘记了这只是个游戏，她感到毛骨悚然。

“系缚赤砂，你在害怕我？”两面宿傩低沉的声音响起，包含戏谑的情绪。

系缚赤砂回过神来。

两面宿傩这个人绝对有大病！变脸比翻书还快，她想掰开两面宿傩掐住她脸的手，他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就掐住了她半张脸，手下没轻没重，捏疼了她。

她这副努力挣扎的模样逗笑了两面宿傩。

“真弱，”两面宿傩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

此时领域已经解除，系缚赤砂魂体并不能在外保持多久，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直到消散之前，她也没掰开两面宿傩的手，只能狠狠瞪着他。

回到两面宿傩的身体里后，系缚赤砂睁开附眼看向她操控的两只手。

这是两面宿傩的手，手臂上紧实的肌肉和手腕上诡异的黑色咒纹无不彰显主人强大的力量。

果然还是她太弱了，系缚赤砂愤愤不平地想，如果她变强了，一定要暴打两面宿傩一顿。

她又从两面宿傩的右手睁开眼睛，这时她才发现两面宿傩白色单衣的下摆上被溅上了大片的血迹，血迹暗沉且有咒力残秽，应该是刚才那些咒术师的。

话说刚才是被两面宿傩救了来着，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他？系缚赤砂转动眼眸看向两面宿傩，此时两面宿傩的双手抱在胸前，袖口滑落到手肘处，他嘴角还挂着笑意，与右手上的她对视，眼神带着戏弄的笑意。

眼不见为净，系缚赤砂立马将视角换回附眼，她在左手张开嘴巴，故意用和两面宿傩一样的声音说：“谢谢你救了我，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没说什么，他转身原路而回。

加茂家的住宅里燃烧的业火也逐渐熄灭，一些灰烬被风卷起，不远处的树林有乌鸦扑腾而起。

……

系缚赤砂很困，身体虚弱还使用咒术的后果就是她现在困的快睡着了，御魂神的神社前还有一段很长的参道，两面宿傩缓缓拾阶而上。

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神社，她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宿傩，加茂家的人都杀光了吗？”是御魂神的声音，之前她还有些不相信两面宿傩和御魂神是兄弟，现在看来，这同出一辙的行事作风就算不是兄弟也关系匪浅。

她迷迷糊糊地想睁开眼，却感觉到眼睛被一只手覆住了。

是两面宿傩吗？

“睡吧，”两面宿傩的声音从她的脑海里传来的，像是有股令人安心的魔力，伴随着温暖的咒力，她马上睡着了。

白色的九尾狐端坐在鸟居上看着这一幕，在御魂神眼里，人类的□□只是一层透明的薄膜，薄膜包裹下着灵魂，这些灵魂因主人而呈现着不一样的状态。

“系缚赤砂的灵魂，看上去更像个人类，”御魂神的金眸微微发亮，此时整个狐看上去充满神性。

御魂神能看到原本缠绕在系缚赤砂灵魂上黑色的污秽尽除，露出了洁白无瑕的内质，她团成小小一个，在两面宿傩的身体里安睡着。

“嗯？”两面宿傩眼眸狭起。

“咒灵的灵魂混沌浑浊，而她的灵魂温和又宁静，要不这样……”御魂神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从毛绒绒的尾巴里掏出一把红色的扇子，木制的扇骨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他的狐眸眯起，声音轻快地说，“系缚赤砂这样干净的灵魂更适合做我神社的巫女哦，所以……”

御魂神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斩击极快地割过他身侧，朱红色的鸟居被这道斩击一分为二，御魂神却不慌不忙地跳到另外一个鸟居上，与两面宿傩遥遥对视，“哎呀，戾气那么重吗。”

“这一次是警告，下不为例，”即便是与神明对话，两面宿傩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狂妄。

两面宿傩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两面宿傩黑色的咒纹锐利张扬，眼眸猩红，此时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杀气腾腾的鬼神，而立在鸟居上的御魂神浑身的毛发银白，金眸不怒自威，看上去神性十足。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御魂神看着两面宿傩一副护食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丝毫不在意两面宿傩越来越差的脸色，他慢悠悠地摇起手里扇子，笑眯眯地说，“真好，宿傩你现在这副模样让兄长很开心哦。”

两面宿傩冷哼一声，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嫌恶，操控一道咒刃斩向御魂神，“蠢狐狸，你别整天抓着兄长这个身份和我说话。”

这一道咒刃用了十足的力量，接连斩毁好几座鸟居，御魂神只是巧妙地闪避而开，面上的笑容不改。

远处有好几个巫女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而来。

一击不成，两面宿傩的咒刃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