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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了。
这早茶,定然是喝得不痛快的。
楚玉忙解释,支支吾吾着编排道:“母妃,此事确是存在,那日里是儿臣鲁莽了,还以为,还以为是哪个宫女胆子那么大,竟敢穿着主子的衣裳出来招摇,所以,情急之下,便也没看清楚是谁,上去便没轻没重的打了。”
“儿臣后知后觉,想去潇湘苑致歉,因着别的事,便耽搁了,故而让敬远公主误会之深。”
“实在是不该。”
薛梦冷不丁的瞧了楚玉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楚瑶,问:“玉儿说的可属实,瑶儿尽管说便是,若不实,哀家定秉公处理。”
“兴许如此,若真如姐姐所说,倒也没有后头的争执,姐姐分明认得我,特意折返回来的,怎的眼花看错了呢,实属不解。”
楚瑶又怎会听不懂薛梦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们是母女,相互之间自然亲昵,薛梦那话就是在告诉她,有个台阶便下了罢了,莫要闹得不愉快。
这亦是在给楚玉一个面子。
可楚瑶便就活该咽下这口气吗?
不,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忍受的是何等屈辱,尽管是打回去了,这脸上的疼还在。
既然她说她忘记了,那楚瑶便替她想起,事实如此,一点也不过分。
“敬远公主何必在意那些细枝末节,这般咄咄逼人,倒是显得我们姐妹二人不和,”楚玉心焦如焚,疯狂的朝着楚瑶使着眼色,示意她,如坐针毡般偶尔观察着薛梦的神色。
自然,薛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没有想到,楚瑶竟会这样说。
可见,她还真当自己是嫡公主了。
于是薛梦露出一道难为的笑容来,见楚瑶面无表情不改言辞,又将眸子转向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身上。
冷冽的眸光盯在楚玉身上,楚玉自知畏惧,便乖乖跪了下来认错:“儿臣,儿臣错了。”
“儿臣也有错。”楚瑶猝不及防的也跪了下来,“姐姐说的是,我不该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但我从未想过咄咄逼人,倒是姐姐那日,确实是吓到我了,我也很想姐妹和睦,只是。”
“姐姐似乎很不喜我。”
“怎么会呢,”楚玉被说急了,冷汗连连:“都是姐姐不对。”
薛梦凝眉,怒诉楚玉:
“玉儿,你怎可做出这种事来,伤了姐妹情谊,快向敬远公主道歉,此事便不要再提及,你们二人也别因此,心中有了隔阂,化解了便是,都是自家屋里的事情,瑶儿你也就原谅了玉儿娇惯不懂事。”
“日后再不能有此事发生。”
“是,母后,”
楚玉主动将楚瑶扶起,送她坐下,端来一杯茶水走到楚瑶跟前,“请海涵,姐姐以茶代酒,赔礼了。”
见楚玉就这么草草的喝了那杯茶水,就当作是道歉了,楚瑶暗自沉思了一番后。
她定定的看着楚玉,手边搁置的茶水久久不曾端起,楚玉不知她此为何意,便只能杵在原地等待。
片刻后,楚瑶这才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复而又想起什么般,盯着楚玉的发髻看了看:
“姐姐客气了,话说开了便好了,姐妹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嫌隙。”
“我看姐姐头上的凤钗甚是好看,听闻是宫中能工巧匠历时三个月才打造出来的,上头镶嵌的宝石精致夺目,好看得紧,不知姐姐可还有类似发钗可赠给妹妹,妹妹拿皇上赏赐的玉镯子跟姐姐换,可好?”
楚瑶这话已出,楚玉便即刻摸了摸头上的发钗,似乎生怕被夺了去,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这是去年母妃送的生辰礼,都是旧物什了,若是妹妹喜欢,也叫那工匠打造一副去。”
“三年时光,我早已去了他国,哪里还会记得这回事。”楚瑶叹了叹气,仿佛很是遗憾。
薛梦在皇宫之中待了大半辈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楚瑶的心思,她这是点名了就要楚玉头上这根。
“罢了罢了,”薛梦冷冷一笑,暗叹这小丫头可真心思深沉,要什么不好,偏偏就选中了那价值连城的发钗,那可是楚玉的心头宝贝啊。
可既然如此了,若是不将发钗相送,恐怕此事不会善了,薛梦倒是不怕楚瑶说道什么,就怕楚玉被逼急了,按耐不住之下会在大庭广众撒泼耍小性子。
那样一来,小事变大,也得不偿失。
“玉儿,你便将这发钗送与瑶儿,也当是给瑶儿赔礼道歉了。”
“母妃?”楚玉无奈的看着薛梦,颇有不舍。
薛梦不语,对楚玉使了个眼色,见楚玉仍旧不肯,目光之中尽是恳求,薛梦只好回身暗示着身边的嬷嬷。
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走下阶台到楚玉跟前。
楚玉最后看了一眼薛梦,薛梦冷不丁的咳了几声,眸中参杂着催促。
见如此,她便极其不舍的取下头上的凤钗,递给了嬷嬷,心中闷哼了一声后坐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