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瘟疫初生
“我们奉命在此搜查,请你家老爷一见。”未等薄溪云脱口,皋落寒宫便打断。
那小厮似是得了自家老爷的允诺,便也不经通报,只道是:“我家老爷何等尊贵,岂能是你想见就见?你既说在此搜查,却为何不着官服?你二人可有官家盖印的搜查令?”
皋落寒宫冷冷望过小厮,目光落在马车的轿帘上,若有所思。
见薄溪云也支支吾吾,那小厮似乎更有了底气,只道是:“若是没有官家的搜查令,你等在此盘问,便是与那贼人同出一辙,我家老爷可将你们告去州府问罪。”
“你这小厮小小年纪竟出口伤人,我俩堂堂七尺男儿,怎就成了你口中的贼人?”薄溪云自问光明磊落,最受不得侮辱。
小厮不予理会:“若是识相的便把路让开,若是误了我家老爷的大事,就算赔上你二人的性命也担待不起!”
“你...”薄溪云心中好不气恼。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罢,但见尘暝剑出鞘,直向轿帘而去。
一剑流苏飘落。
二剑轿帘轻起。
三剑轿身四散。
只见马车上一道人模样的男人正稳坐于此。
轿身飞落的瞬间,那骗子早已抖得缩成一团,只怕是刀剑无眼伤及他性命。
薄溪云一眼便认出了那轿中之人乃是璟仁街边那江湖术士。
不说二话,便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斥道:“好你个害人不浅的江湖术士!此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秦州乃隶属天子脚下,你竟敢在此贩这害人性命的假药,是何居心?”
“侠士饶命,侠士饶命啊!”
那术士畏惧此二人的实力,既无人护着,只得连连求饶。
“跟我去州府见官!”
薄溪云提着那术士的衣襟便当街给扯去了州府,也不管身后那小厮是何来路。
待他先行一步,皋落寒宫却盯着那小厮迟迟不语。
那小厮见事已败露,顾不得许多,趁着皋落寒宫不备,咬破了口中早已种好的毒,自尽而亡。
待欲阻止之时已来不及,皋落寒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死在自己面前。
秦州城内当街死了人,本不是小事。
既人已死,便也询不出什么了。
皋落寒宫不想卷入此命案之中,便匆匆抽身而去。
池明朗没有等到人,便提前回了客栈,想看缪淩汐留守客栈可有什么收获。
缪淩汐早早便去了渡口,可说来竟也奇怪,渡口每日皆人来人往,可偏偏今日她去寻人,却不见一人乘船。
渡口除了她和摆船的船家外,再无一人。
她只身在渡口等了许久也无人经过,若不是池明朗来找她,她恐怕等到天色全黑也是无功而返。
皋落寒宫独自一人回到客栈,满腹心事。
那个赶车的小厮年纪如此小便被养成了死士,而那个卖假药的江湖术士竟能动用死士护送他出城,若不是大有来头,便是身后有庞大的世族支撑着。
方才瞧那个术士被吓得不知所乎,定也没有什么胆子养死士,如此一来,那人在秦州城内卖假药定有人指使。
皋落寒宫正想得出神,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只见池明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客栈里的人突然全都染上了瘟疫,就连掌柜的都病倒了!寒宫哥哥,你快点去看看吧!”
皋落寒宫又是一阵蹙眉。
心里吃惊之余也顿感焦灼,然则面不改色,道:“你可以唤我寒宫!或者皋落!再或者,若论年纪,我们这里云大哥最大,你唤我为二哥也无妨!倘若下次再听到你唤我为寒宫哥哥,你便不要再同我说话了!”
说罢,皋落寒宫提起尘暝剑,消失在池明朗的视线之内。
客栈之内,一片死寂沉沉。
皋落寒宫下了阁楼,见缪淩汐正在厅内查看众人。
他望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只见小女孩脸上布满了奇奇怪怪的血丝,丝丝缕缕都呈于黑褐色。
他走近小女孩,用剑鞘剥了剥小女孩的衣袖,却见她身上密密麻麻地皆是此种模样。
不仅是这个小女孩,客栈内所有人皆是如此,除了白日里出门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染上了这种奇怪的病。
只半日,客栈竟已变成一座死城。
皋落寒宫瞳孔缩了缩,只问:“明朗,你是从何得知他们所染乃是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