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话(5)
房司级女官商讨此事如何处理。
女官们对这事自然是深恶痛绝,崔仲屏又问江采琼是否当日冯立本有何不对劲之处。
江采琼原本见女儿和金玲在这儿还面带惊讶,听过这件事后面上便浮现出一层厌恶。
她蹙眉道:“那日他确实缠着我说些不着调的话,不过当我禀明身份后他便有所收敛,我本以为他是忌惮尚宫局不敢再出言冒犯,没想到……”
“没想到此人贼心不死!”钟雪霞脾气最烈,当下忍不住出声斥责。
阮翠云皱眉:“决不能叫此人得逞,他今日能使手段逼迫江掌制,他日更不知要干出什么事来了。我们与掖庭相隔甚远,若非那日陛下要在外院召见贵妃,江掌制也不会带图纸去给贵妃娘娘看,不如就先躲着……”
钟雪霞不满道:“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阮翠云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司设房司设道:“不如秉呈太后……”
“不可。”崔仲屏沉声,“冯立本出身掖庭,你当那是谁的人。”
殿中立时沉默,言下之意各人心里明白。不是太后惩治不了一个大胆的宦官,而是难免要和梁守谦对上,在冯立本还什么事都没做之前报禀太后,这是上赶着给太后找麻烦呢,做奴婢的最是不能给上面人找麻烦。
崔仲屏一锤定音:“江彩琼,你最近都先不要出尚宫局,就留在司珍房避一避,其他各房要小心谨慎些,出了一个冯立本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冯立本。”
众人齐声应是。
知道内情的人都防着冯立本要搞事,冯立本便是有心但不见江采琼外出,这再多的手段也使不出来,只是他自然不甘心,就如钟雪霞所言:“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他潜心等着江采琼上钩,尚宫局自然也是心惊胆战,只是谁都没想到,比起这件事,另一件变故要来得更加猝不及防。
十一月下旬,穆宗与宦官一同打马球,其中一个宦官突然坠马,李恒心惊肉跳下突然中风倒地不起,郭太后问讯赶往寝殿,召集来的御医查看向郭太后禀报:“陛下身体亏损,以致受惊中风……”
郭太后厉声道:“陛下何时能医治好?”
太医汗如雨下:“微臣无能,陛下的病只能静养……”
郭太后沉住气道:“静养便能养好吗?”
太医颤颤巍巍不敢抬头:“若想恢复以往,只怕、只怕难了。”
郭太后身体一晃差点晕了过去,身边人立马向前扶住。
这事本来就瞒不得,朝臣们得知消息时同样也有眼前一花想晕过去的感受,要知道李恒如今才二十八,这正是一个人最年富力壮的时候,也是一个帝王正值顶峰的年纪,李恒却在此时中风了,莫说郭太后不能接受,朝臣也不能接受啊。
虽说李恒做皇帝实在不怎么样,又是贪图享乐又是荒废朝政,但毕竟一国之主尚能把稳朝堂安稳,若他一倒,朝堂内外又要起波澜。此时心思快的,已经在想继位之君的人选,说句不好听得话,就怕太子选得慢了,赶不上穆宗宾天的速度啊。
这个突发事件一出,宦官们自然要跟着老实,他们权势再大,但也要靠着皇帝吃饭,也就是说在新皇还没上位之前,他们还要缩一缩,只看王守澄等人的速度快不快,能不能再行拥立一位新天子。
这让江采琼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转眼过了年,李恒病情有所好转,但往日行止矫健的皇帝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这种情况也说不上有多好。李恒因此染上了一种新毛病——嗑丹药。
历朝历代因追求长生术而死的皇帝可不在少数,可下场都说不上好,只看最近的宪宗李纯就是沉迷嗑药导致精神错乱,晚年嗜杀成性,宫人心惊胆寒。
宫人和朝臣都知道丹药的坏处,可李恒却始终听不进劝告。
六月某日,钟芙和三好奉命去往郑太妃宫中,去的路上却与穆宗身边的宦官遇上。
自穆宗病重,便从大明宫搬到兴庆宫,遇上皇帝身边的宦官并不稀奇,只是这宦官却非要让她二人送药去穆宗寝殿,只说是皇帝的命令。
她们又不傻,明显有诈,怎会前去。
刘三好面色难看,行止不卑不亢:“回公公的话,我等是正奉命去往郑太妃宫中,恐怕不能再接您的差事。”
那宦官刻薄道:“哦,这么说来,你是认为陛下的命令比郑太妃的命令要管用了?你好大的胆子啊。”
钟芙接口道:“公公误会,只是宫中人需得遵守本分,奴婢们出身尚宫局,尚宫局自来服侍后宫诸妃,不敢擅自专权,公公说是陛下的命令,可陛下从不过问尚宫局的事务,如今又怎会叫奴婢去送药?”
那宦官悠悠道:“叫你们去你们就去,耽误陛下用药,你耽搁得起吗?”
刘三好忍不住皱眉:“公公说是陛下之命,那便拿出凭证来。”
那宦官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