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带有警告的目光落在祝念辛眼中，令祝念辛觉得可笑无比。

事到如今还要威胁自己，这潜行学堂还真是霸道。

“那不如屠先生告诉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面对威胁祝念辛丝毫没有惧怕，她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倒让屠卓群有了一丝慌乱。

“你一个女子执意开学堂，究竟是为何？”这是屠卓群怎么也想不通的一件事，她的学堂又不收什么学费，不仅如此，还要花费巨额来修缮学堂，还给那些不交学费的学生提供笔墨纸砚。

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博个好名声？名声怎样都能获得，何苦用这种赔本的方式？

“我只是想让读不起书的人读书罢了。”

“菩萨心肠？我不信。”屠卓群断然不会信她这么一个村妇会做到如此地步。

只是为了让穷人家的孩子读书，竟然不怕世人的不解和耻笑，还要搭进去那么多钱财。能做到这样的人恐怕是圣人吧，然而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凡胎而已。

再者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圣人？不为名？不为利？简直不敢想象。

“信不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屠先生，事不过三，你们潜行学堂找我麻烦已经三次了，如你所说，我不收学费，世人对我这个女子教书又抱有偏见，相对来说我和你们并无竞争关系。”祝念辛缓了缓，她转头看向镇民，那些人怒目圆睁地望着她，似乎想要冲过来将她撕碎一般。

祝念辛顿了顿又道：“3次你们都没有把我的念头打消，即便有第4次，第5次，第6次，我也依旧要办这个学堂。你们越是针对我，我的应对方法越多，而你们的面目却越会更快地暴露出来。”

早上起来随意挽的头发现在已乱得如鸡窝一般，祝念辛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又道：“不如你们潜行学堂放我一马，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没有太多利益纷争。再者说，屠先生，我是女子又如何，我能反抗你们3次，也能反抗你们30次，迟早有一次我会让你们败在我手里，迟早有一日你们潜行学堂会从仓河镇消失。”

“哦，你在威胁我们潜行学堂？”屠卓群眯眼看向她，这女人口气不小。

祝念辛冷哼一声，“这不是威胁，这是预告。屠先生，我相信你能分析利弊，你们潜行学堂有那么多时间来针对我，不如去想一想怎么把你们的账给平了。”

一句话就让屠卓群的眉毛横了起来，他警惕地看向祝念辛。

先前在市集上卖蘑菇的时候，祝念辛就到处打听潜行学堂的事。每每卖完蘑菇，她都会从潜行学堂经过，里里外外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她都记得差不多了，所以才能很快辨认出哪些人是真正的镇民，哪些人是潜心学堂的人。

至于是如何知晓潜行学堂内部贪污腐败的一事，祝念辛在心底默笑。

这种无人管制的盈利性学堂，内部有多腐烂，不用想也知道。看屠卓群对自己的话反应那么大，祝念辛就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

“怎么样？屠先生是考虑清楚了吗？”祝念辛满意地问。

屠卓群仰天大笑几声，平静过后，他伸出食指在空中虚指一番，最后将食指指向祝念辛的鼻子。

“好，很好，算你有本事。”

他的脸狰狞无比，却在努力保持着平静的模样，这让他看起来无比滑稽。

祝念辛敛眸，“算你有眼光，识相的话就赶紧把我坏了的名声这件事给我处理好，不然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她又移了一步，在屠卓群耳边如恶魔般低语，“你怕是还不知道我的来历吧？你以为我这么猖狂是因为什么？你真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你想了这么多法子对付我，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调查我呢？”

她瞥了一眼屠卓群，令这个八字胡须的男人心下一惊。

原身陆若竹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即便是个卑微庶女，那也是高官家的庶女。陆若竹被陷害赶出家门一事并未声张，毕竟陆若竹父亲可是高官，家丑怎会外扬。屠卓群再能耐也不过是个小镇学堂的财务，真要是去查原身，只会让他恐惧。

“你……”

“两日之内，还我清白。”祝念辛往后退一步，面上是胜者的笑容。

屠卓群咬碎了后槽牙，藏在衣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好。你执意如此，那我们潜行学堂日后便不会找你们麻烦。但我这里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这个念安学堂必须给我收费，要和我们潜行学堂的学费相差无几。你想办当然可以，但我们要公平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