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丞相反对,沈家支持
当我收回思绪,接过他的话锋,乘胜追击。
“既如此,那更该建功德阁,表彰有功之臣,轨物范世。”
“不可!我东夏国战乱初平,多余建筑,劳民伤财。再者功德阁一事,影响深远,不可操之过急。”
他现在倒是费心想理由反驳自己了。呵,这老东西扣了两顶帽子给自己,一害民,二急躁。
“听闻相府最近土木,修了一座花园,不知耗了多少财啊?”
你意有所指,他敷衍解释,“前些日子府内失火,不得不建。”
我轻哼,“哀家看你才是急于建筑,又不吝钱财。”
接着,有几位大臣也出声支持,有赖于沈星沉方才的发言,你与胡丞相的辩驳,终于占据了上风。
目前形势于自己,大为好转,或可顺水推舟,达成功德阁一事。
我笑而俯视满堂朝臣,“诸臣若无异议,那么此事就定……”
胡丞相站出来正欲出声,“臣有……”
却没想到另一道声音,不仅越过了丞相,更是直接逼向你!
“本王有异议。”赵墨渊的声音低沉,如山间烈风,如剑上飞霜,直冲自己而来!
与此同时,朝臣们的目光都聚于他身上,赵墨渊一袭华装,立于群臣首列。
当今,能以一言,便使满朝文物百官噤若寒蝉的,唯有一人——
他要反驳我吗?段凌霜的心隐隐作痛。
我强装镇定,“摄政王有何异议,哀家可与你一一详解。”
可他压根不给自己一丝解释的机会,一双鸣凤眼,寒光灼灼,摄定了我的神魂。
“功德阁一事,不可存私心。太后坚持要为前丞相建功德阁,想必也是为了太后的亡父段将军入阁。
太后,可是存此心思?”赵墨渊敏锐地看穿了你最迫切的目的。也当众揭开我那道血淋淋的伤疤。
自家父亲段将军惨烈战死一事,他最清楚不过。
半年前,父亲奉先皇之命征伐北武国,在即将收复一座最重要的城池时,却不幸被敌军包围。
此站几经数日,都不见援军驰援,事后调查才知晓,原来军中混了奸细,导致军情延误。
幸亏援军统帅敏锐,识破敌方阴谋,而后速赴战场增援。可也为时已晚,父亲苦撑直至气绝身亡,幼弟失踪!
援军统帅则一鼓作气,收复城池,大获全胜。
待他班师回朝,再平定皇子内乱,一切功劳荣耀便都集在他一人身上。
那么这个敏锐又强势的援军统帅究竟是谁呢?就是现在的摄政王——赵墨渊!
我与之对视,脑海中的回忆撕裂着自己,主张建功德阁就是有存有私心,可那又如何?
自家父亲军功赫赫,而今为国战死,难道还配不上【功德】二字吗?
他接着说道,“功德阁乃国之大事,仅凭太后主张,有失公允,亦不够分量。”
他现在是在功讦我,羞辱我吗?
谁能想到,这样的他前些日子还半伏在自己身前,请求着我的原谅。
而今在权力面前,他却阴晴不定,变脸如此之快。
“可是,哀家认为……”
你还想继续争辩时,他却直接结束议题。
“此事,往后再议。”
他根本没耐心与自己争辩,只因为他才是这场上真正的上位者。
“待皇上亲政后,再行裁决,皇上意下如何?”幼帝亲政,少说也要三年。
说罢,他逼视向自己身旁,眼神极具威慑力!
这眼神是由与生俱来的贵气和而今主宰朝堂的霸气所凝练的。令人不敢违抗。
幼帝李稚止不住颤栗,“朕……朕同意摄政王所说。”
这个年仅十五岁的皇帝,正是他这位摄政王的傀儡。
借皇帝之名,冠冕堂皇地满足私利,他每每如此,屡试不爽。
胡丞相带头喊道,“皇上英明!”
朝臣们接连附和,“皇上英明!”
是皇上英明?还是他这位这摄政王英明?我和他对视,心里狠极了!
从一开始那么努力才占据上风拉拢沈氏老贵族的支持,与胡丞相分庭抗礼。
可他却一锤定音,直接碾灭我的心血,当真是狠绝。段凌霜深感屈辱和无力。
那么,他和胡丞相为何会反驳自己,不同意建功德阁呢?归根结底是防止你太后一党势力过大。
功德阁建成,身为太后的我威望必振,势力必增。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我冷声道,“退朝。”
朝臣们分分退下,唯有他赵墨渊留在原地,看向金銮之上的我。
他眸光幽深,在我脸上逡巡,薄唇欲启。似有话想说。
我忍着怒意,锋利的护甲在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