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六诗案
脸色,见解忧咬死不承认,还反倒激起她的疑心,顿时便知眼前这个人没有以前那样好欺负了,昭平心里有底,也不再继续逼问,但眸子里却是寒意深深,“我听说,半月多前,皇帝秘密派人去了西北,似乎在打探什么事情,和你有关。”
“即是秘密,你怎么知道?”
“半个月前是秘密,但现在么,”昭平可笑了一声,“我不知我那弟弟又发了什么疯,在那堆关押奴桑的俘虏中大杀特杀,不能杀的便上烙刑充当奴隶,现在我估计,那俘虏营里死了快千百来人,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杀几百个不是人的东西而已。”
解忧容色深凝,昭平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她却感受到了其中的残忍,奴桑覆灭,这就是战败国的下场,所有俘虏过来的将士或平民,便如同低人一等任人宰割的奴隶。
见到解忧深变的脸色,昭平露出讽刺的笑意,“也不知,他还打算杀多少人才肯罢休,你最好去劝一劝,说两句好话给他听,或者说,只有你能劝。”
“我会去劝的。”解忧冷着嗓音。
昭平理了理长袖衫裙,走过解忧身侧,神色变得冷漠深幽,“徐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别以为攀上了徐太后,就觉得有了靠山。”最后又挑唇道,“冥解忧,走着瞧,好戏才开始,谁笑到最后也不一定。”
次日,解忧去了皇宫面圣。
虽然有皇帝御赐的金牌,但她没拿出来用,自然而然,连第一道宫门,她都进不去,解忧便在宫门下站着。
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冯榆得到消息,忙去内殿启示皇帝,谁知进去的不是时候,皇帝身边有一位妃子候着,两人正拉着手,这妃子正是沅妃沅以素,很得皇帝喜欢,说一句宠妃不为过,冯榆一时进退两难。
沅妃温笑嫣然,抽回了手,“冯总管有何要事,皇上刚睡着。”
冯榆犹豫了下,“是解忧公……”
话只说了一半,榻子上的紫衣人忽然猛的睁眼,爬了起来,声音不似寻常,“你说什么?”
沅以素微微敛下了眼眸,一听这个名字,他倒是异常激动,原以为,都用上了熏香,他应该真睡着了。
“解忧公主求见。”冯榆补上,“人还在宫外被拦住。”
皇甫衍大脑飞速的运转,明明他给了她金牌,入宫觐见并不是什么难事,年初她刚回来,便拿出来显摆过,因此进了碧霄殿才有机会捅他一刀,可她这次却没有用。
很快明白,她是来求人的,自然要放低身段,横冲直撞显然不行。
皇甫衍无端的笑了下,这让冯榆和沅妃都看不明白,他又缓缓躺下了,“她喜欢站就让她站着吧。”
冯榆看不懂,但还是应下,正要出去,忽然又被叫住了。
“等等。”皇甫衍又改了注意,“让她来碧霄殿站,别在宫外丢人现眼。”
冯榆应声离去,沅以素如坐针毡,朝他低了声,“解忧她应该有话要与你说,我在这里不合适,我先回去了。”
皇甫衍拉住她的手,“你就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碧霄殿外,解忧站了将近两个时辰,不动如松,今日天气不是很好,晌午多云,这会儿已经遮了日头,起了风,元月多雨多风,还是很冷的,冯榆不懂皇帝与这位公主又闹了什么别扭,小声的劝,“皇上许是还在睡,若非有要事,不如公主先行回去,改日再来。”
见这公主并不听劝,冯榆叹了口气,随后又叫人拿来厚重的披风,但也被她推开了,冯榆不敢强塞,不一会儿,空中乌云密布,飘起了毛雨,冯榆又劝,“公主去屋檐下站吧,若淋雨伤了身子,奴才担待不起。”
听到外面忽然有雷声,沅以素捻了眉目,却见旁边人慌措的站了起来,似乎想出去,但又忍住了,沅以素放下墨砚,也劝道,“解忧公主站了好久了,也许是有急事,皇上何不出去见见?”
皇甫衍紧握着掌心,当第二声雷响起,他踏出了殿外,殿外空旷的中央,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落下的雨停在她睫毛上,令她眨眼不断,那么努力的想要撑开视线。
她从小到大一直有怕打雷的毛病,一听雷声恨不得抱着自己躲起来,第三道雷响起,他见她身子有一瞬的动荡,脸上略有抽动,她还是怕的,但还是保持着站姿。
都知道怕了,不知道过来吗?
解忧视线模糊,前面紫衣青年的身旁忽然窜出一个素衣女子,那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伞,朝她奔来,撑在她头上,女子温声切切,“解忧。”
这样好意,解忧没有接受,心底嗤冷,把身边素净的女子推开,沅以素还想再上,但被皇甫衍叫住了,“你管她做什么,喜欢淋,就让她淋个够。”
沅以素一时愣住,踌躇不前,竟不知到底该劝哪一个是好,又或者当个空气人,好歹还能不惹祸上身。
但到底,还是有人先心软了,沅以素只见屋檐下的紫衣青年愤怒至极的冲入雨中,拉扯住了身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