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能摇摇头，留下模棱两可的一句：“你以后就知道了。”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嗯。”

过了好一会儿，未来才终于轻轻应了声。他收起脸上所有不该有的情绪，看着千里长松口气，露出和平日一样乖巧的笑容。可在少女转身的刹那，却又默默攥紧了双手，垂下眼睫，遮掩住其中浮现出的不甘与晦涩。

有着蓝色光芒的人，吗？

只要在千里身边，他们总有一天还会遇到，他也总会找到答案。

以及，绝不相让的缘由。

————

于是，那天最后，坂千里还是没有能经得住奥特战士的撒娇，在留他住一晚和打电话让迫水把猫拎回去之中选择了前者。

房间里的摆设与未来走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少了本来该属于他的东西，几乎全部都在未来离开的那一天被忧心忡忡的千里塞进了行李箱，生怕他在凤凰巢过得不好。虽然在某种程度这是另一种关心的体现，但当再回到这里，亲眼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消弭，未来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泛起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沮丧。

但好在，他的房间还在，没有被另一个人占据，这让奥特战士的确稍稍轻松了点。

被褥什么的都还在原处，只需要铺开就能重新变回他熟悉的布局。这点小事未来没让千里动手，千里也乐得清闲。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在里屋来回转悠的身影，就好像又回到了他还住在这里的那段日子，尽管并不想承认，但那确实会让她最近隐隐有些起伏的心境变得平静。

不知道他在GUYS过得还好吗？跟队友相处怎么样？伤口真的痊愈了吗……

虽然有经常打电话，但果然还是得当面聊聊天才会比较放心吧。

这么想着，打定主意今晚要跟奥特战士深入交流一下。但不知还不是过度使用力量的后遗症还未好全，亦或是有他气息充斥的地方实在太过于让人安心，当未来收拾好东西，再回到客厅时，他发现千里靠在沙发上，已经就这么睡着了。

“千……！”

脱口而出想要叫她，却在看见对方合起的双眼时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未来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凝视着她难得一见的睡颜。直到客厅的灯照得千里有些不舒服，在睡梦里皱起眉头，才如梦初醒，扭头从屋里拿出一条毯子，关掉刺眼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

此刻夜色已深，漆黑的客厅里只有月光从窗外落进来，在地板上映照出惨白的轮廓。未来慢慢走到千里身边，俯身为她盖上毯子，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凑近了些，目光仔细在她脸上逡巡着，直到彼此的气息都要交融在一起。

如果能一直这么看着千里就好了。

——就这样安静地待在他眼前，近在咫尺，不会有任何人阻挡在他们之间。

在意识到之前，脑海里不由自主生出这样的念头。未来怔愣了下，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那一点陌生的悸动，他就看到千里的眉头皱得更紧，微微偏过头，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在喃喃着什么，唇齿间泄露出细小的气流，拂过未来的嘴角，似乎有种支离破碎的缱绻。

是做噩梦了吗？

奥特战士担忧地垂下眼，又凑近了去听。她的声音很小，仿佛梦中都在压抑着本能中诞生的激烈情绪；可对于未来而言，那声音又太过震耳欲聋，在满室黑暗中惊起轰鸣，让他听得清清楚楚，宛如一柄钻心剜骨的刀刃，不需要用力，便能够轻而易举刺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宏人……”

她在叫着那个已经消失、却也永远留在她心底的名字。

未来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有多少人，有多少次告诉他坂千里与坂宏人的羁绊无人能敌，都不如亲耳所闻来得真实。若那是她在最深的梦里都会念念不忘的存在，都会怀想的早已消失的过去，那确实是谁也无法抹去的珍重。

“等——！”

或许是又重温了那场离别，千里入梦愈深，眉头皱得也越来越紧。未来看着她脸上隐隐浮现的痛苦，只觉得自己也像是被投入沸水中煎熬一般，唯有呼吸着对方身上清浅的花香，才会稍微觉得好受一点。

“嘘，没事了。”

他握住千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贴在自己脸颊上，轻声这么开口：

“宏人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

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千里终于在彼此交换的温度中渐渐安静下来，而他也已然恍惚，分辨不出这一刻的日比野未来与坂宏人究竟有何区别。夜色温吞如水，沉默却震耳欲聋，曾经渴求过的愿望终究在此刻生根发芽，牢牢盘踞在胸口，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任何一刻会比现在更昏沉，也更加清醒。

如果只有那么一个存在，能够永远成为千里心底的执着，被她永远注视着；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