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里的检查开始得很快。

迫水大概真心实意以为她快死了，以至于难得动用了总监的权限，给她安排体验的速度异常迅猛。但即便如此，鉴于检测的复杂程度和保密需要，要拿到结果最起码也得一个星期之后。于是，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千里便在凤凰巢里住了下来，房间就在未来隔壁。一时间，倒也有些像是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的样子。

奥特战士对此很是高兴。

能每天见到千里，哪怕他们如今的作息并不太一致，也足够让未来开心。他不是傻子，看到对方经常带着盆栽出入医疗部，无论如何都能猜到些什么。但千里不说，他也没法一直追问，只能将担忧和疑惑压在心底，尽量维持某种表面上的平静。

如果是坂宏人、或者那个有着蓝色光芒的战士话，她一定会直言相告吧。

现在这样幼稚的自己看来确实无法被千里依靠呢。

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如今却终于在地球上品尝到了艳羡他人的酸涩。这确实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但却如此让人难过。未来闭上眼，敛去其中一闪而逝的悲伤，再睁开时，一切不合时宜的情绪都已经重新平静下来，如同吹过湖面的风，只留下一池终将消失殆尽的涟漪。

不甘也好，痛苦也罢，那都是因为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

他不能让千里再为这样的自己担心。

并不知道自家向来单纯到一眼就能看穿的猫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伪装，坂千里倒是没感觉到对方的纠结，反而过得挺轻松。高悬在头顶的利刃还未坠下，她不希望自己在结果未明之前就如临大敌。只是迫水这人不知道是操惯了心还是怎么，总想真心实意地跟她谈谈，以至于每当看到队长大人带着忧愁的表情从医疗室走出来，开始对自己讲些没人会听的大道理时，千里总会由衷升起某种“要不还是出去跟博伽茹同归于尽算了”的冲动。

哦对了，说起博伽茹。GUYS的卫星在抓瞎这么久之后，最近终于发挥了该有的作用，找到了它在地球上活动的蛛丝马迹。

“我该说恭喜吗？”

看着指挥室屏幕里播放的影像，确认那确实是放慢了不知道多少倍才捕捉到的博伽茹在雾吹山捕食萨德拉的场景。千里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望向旁边大半夜把自己从房间里拖出来的迫水，彼此相顾无言半晌，在她抬起手准备鼓掌之前，被队长大人无奈地摁了下去。

“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让我们知道。”

只觉得自己平白无故老了十岁。迫水深吸口气，花了很大力气控制自己不要把咖啡倒在这植物人头上，硬是挤出一点干巴巴的微笑：“所以，这些天你都在追着这怪兽到处跑吗？”

千里点点头。

“然后跟着这个人一起？”

迫水停顿了下，调出昨天梦比优斯在海底大战双尾怪的录像，又指了指最后登场的蓝色巨人：“他到底是谁？”

“跟梦比优斯来自同样地方的人吧，我猜。”

虽然确实跟剑合作，但也仅限于追杀博伽茹，对于这个人还真称不上了解。千里只能根据他平时泄露的蛛丝马迹拼拼凑凑，勉强猜测真相，连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我只知道他跟博伽茹……啊，就是那个捕食怪兽的怪兽，似乎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如果你是想问他的立场的话，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不一定站在人类这一方，但绝对会跟博伽茹不死不休。”

是吗。

这种说法可操作性很多，迫水若有所思。只是在他再次追问之前，找了半天没见人的未来已经猫猫祟祟地摸进了指挥室，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猛瞧，就好像他们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对不起自己的的事情一样。说实话，这让队长大人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我只是借用千里一下。”

不得不朝着奥特战士解释，他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早晚要瞎：“一小会儿而已，没必要看得这么紧吧，未来君？”

“很抱歉打扰你们，迫水先生。”

看上去没听明白对方话里的隐喻，又可能只是假装没懂。被发现的未来微微躬身，朝门外缩了缩，湿漉漉的眼眸望向千里，见她同样回望过来，下意识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没关系，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好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真的，等多久都没关系！”

怎么听怎么像是乖巧懂事的委曲求全。

……这谁能顶得住。

几乎瞬间升起了将人淹没的负罪感，千里顿时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受了冷落委屈巴巴的猫在等着自己回去，毫不犹豫抛下还想多跟她说几句的队长大人，头也不回地带着未来离开了指挥室。

迫水：“……”

不知道为什么，悲伤它环绕着我。

这种事之后又发生了好几次，最开始队长大人还颇为愤愤不平，但后来就自己琢磨出些许味道来，看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