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病了？”陈婶面露担忧：“什么病？重不重？去队里卫生室看了没？”

范清芸：“......”

难道让她说，刘招娣根本没病，她就是被迫买了只烤鸡，被气昏的？

这也太尬了，她说不出来，“额，她”

“婶，我没多大问题，就算真有毛病，那也得去，毕竟是喜事。”她话还没说完，刘招娣就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出现在两人面前。

陈婶楞了秒，才道：“额，你身体能坚持住吗？明天能好些吗？”大队长媳妇虽然有些担忧她坏了自家的宴会，但见到曾经因为嫁进高家，有高恺就对她爱答不理的刘招娣此刻这模样，痛快大过了担忧。

刘招娣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大队长媳妇见状，答应了：“那你穿漂亮点，明天不仅有村里的人，还有公社那边的，搞不好能给你找个再嫁的对象。”

再嫁？刘招娣笑容微敛，她就算再嫁，也不会嫁给向阳公社的人，这个地方，除高恺这个住进市委大院的高级干部，就没一个有出息的。

不过，她不能，范清芸，如果能在公社人面前将范清芸与徐华的事情坐实，那她不嫁也得嫁。

刘招娣抑制住发抖的双手，谢过眼前人的好意，然后郑重拒绝，不过她会穿好点去。

范清芸见状，插了一嘴：“我那有件红色的外套，可以借你穿穿。”

借？那还不是得还，刘招娣摇头，颇为小心翼翼：“我结婚时的外套还在，能穿，就它吧。”

刘招娣结婚都二十多年了，才有这一件能见人的外套？大队长媳妇看了看皮肤细腻，红光满面的范清芸，再看看瘦小的刘招娣，不免怜悯她，唉，这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

“行，若没有，我家老小还有两件衣服，你可以试试。”

“不用了，陈婶，谢谢。”说着眼珠子都红了，给范清芸看得无语至极，她这是在说高家苛刻她吗？

“二嫂，你衣服既然不错，那可得看好了，否则，被你妈发现，就完了。”

刘招娣红了一半的眼圈戛然而止，大队长媳妇更尴尬，她这才想起刘家极度重男轻女，刘招娣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再加她，一共六个女儿，基本都是被卖出嫁的，出嫁后，她们的父母还是经常来搜刮，导致几个女儿都过得不好，当初许凤英没少为这事跟刘招娣的妈干架。

“哈哈，是是，我还有事，先走了。”果然，别人家的家务事不能参合，大队长媳妇心有余悸告辞：“明天记得准时过来。”

刘招娣看着远去的人，气爆了，但她看着左邻右舍的房子，还是忍下来：“弟妹，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范清芸面无表情：“什么意思？”

“你从昨儿起，就一直在针对我。”刘招娣楚楚可怜。

范清芸微微一笑：“说什么呢，二嫂，我也是替你担心。”

说完，范清芸转身就走，刘招娣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面目狰狞，转头就出了高家院子。

这就走了？是去通知徐华？或者别的？范清芸虽没跟上去，但心中在猜测，若是后者，自然无事，若是前者，那她就危险了，谁叫徐华最讨厌红色呢。

范清芸不清楚她会做什么选择，但她不会再被动挨打。

所以，还是得提前做好出事的准备，范清芸看着手中的布料，加快了速度。

等到中午时，上工的都回来了，至于刘招娣，她还没出现，范清芸揣好衣服，向前走了两步：“妈，今儿，大队长早上，大队长媳妇过来，说明天是孙子的周岁，想请我们过去吃酒，家里是不是得备点东西送过去？”

“没呢。”一说起这个，许凤英就发愁，自打小儿子牺牲，她家虽成了烈属，但在村里的地位是实打实的在下降，不说旁的，就说男人那个会计，当了快十年，从来没出过啥错，也没贪过村里一分钱，可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有人说他年级大了，不好干这个，想让他退下来，换别人顶替。

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他们找不到出处，但也猜得到是村里的那几户。

可猜得到也没办法，谁叫他们家现在没有厉害的人呢。

所以在大队长孙子出生后，许凤英就一直在琢磨怎么保住会计位置，不过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想出好主意来：“你有什么想法？”

范清芸将准备了大半天的小衣服拿出来，“妈，这个如何？”

黑色的质感外套，袖口，胸口又各用彩线绣了花，看上去特别有气势，许凤英先是一喜，随即又皱起眉头：“多少钱？”

“五角左右，料子是买的边角，彩线花了八分。”范清芸知道她想法，忙道。

“好，好，好。”许凤英这才大喜：“就送这个，就送这个。”

说完，她看着这个小儿媳，心中满意，总算练出来了。十五年前，小儿子只在供销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