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说，为什么逃学？知不知道很多人想上学都没机会，你却不珍惜。”望着还没到放学就出现在面前的女儿，范清芸愁死了，既不敢说重，又不能不给给教训，不然她下次还敢。

谁知往日最怕她生气的高欢，此刻被责备，却是满脸笑容：“妈，二婶真被她介绍的徐华打进医院了？”

“你就是为这个回来的？”范清芸心下疑惑：“这跟你有啥关系？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为什么跑回来？”

当然是在学校听高家村人说说徐华又来公社，她担心妈妈被骗，特地冲回来阻止，谁知却得知二婶被徐华打进医院的好消息，虽对打听到的前因后果不太相信，但结果在那里，由不得她不高兴，若不是离供销社太远，她恨不得买点鞭炮回来庆祝。

想到这，高欢又忍不住咯吱咯吱，笑出声来。

给范清芸脸都吓白了，一把抓住她肩膀：“你咋了？”是不是受刺激？

高欢低头望向她妈颤抖的双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起学校的笑话了。”

是吗？范清芸不太相信，可也不敢逼她，只将这事放心中，打算抽空去学校找老师问问她情况。

现下，逃学的事只能不追究了：“这次算了，下次再让我发现，饶不了你。”

这就没事了？她妈不是最看重学习的？高欢心下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解释：“听说大队长家的席面很丰盛，所以我才跑回来的。”

说完还吸溜下口水，是这样？对啊，她怎么忘了小孩子都嘴馋，范清芸长吁一口气，提起的心放回肚子，她狠狠瞪了高欢一眼：“以后不能再这么干了，馋的话跟我说，妈给你买肉。”

说完喃喃道：“也不知像谁，小小年纪就这么爱吃肉。”

高欢心情好，忙答道：“像我爸。”

范清芸愣住，高欢继续道：“我奶说的，我爸也是无肉不欢，他小时候为了吃到荤，上山下河，啥啥都祸害，偏又抓不到他错处，惹得大队长看到他就头疼。”

这个，范清芸也听说过，不过也是很久以前了，想起两人结婚后，隔三天就得买肉，为了让喜欢吃素的她吃吃肉，特地跟饭店大厨学手艺的高恺，她叹了口气，心下酸酸的，虽然女儿平时不提，但还是会想爸爸，她下意识说起别的：“好了，不说这个，去弄些柴火来，马上要做饭了。”

“好。”高欢点头，向前走两步，突然想起徐华的重手，心扑通扑通跳，停下来看向她妈，欲言又止。

范清芸扶额，这孩子，病了一场，胆子越发大了，不过，她也挺喜欢。

“想知道啥，问吧。”

“妈，二婶伤得重吗？”高欢满脸好奇。

范清芸点头：“应该吧，我不是医生，不能确认，不过，她去了市里医院，还是被人抬去的。”

那最起码断了几根骨头，太好了，想起她妈曾经被打想离婚，二婶劝诫：“男人嘛，脾气来了都控制不住，你忍忍，忍忍就好。”

现在轮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忍不忍得住，高欢拿起柴火，恶狠狠想着。

忍，她才不忍，刘招娣看着全身被包成木乃伊的自己，感受着稍微动动浑身骨头嘎吱嘎吱响的痛苦，她恨不得冲上去打死徐华。

这个神经病，暴力狂，一定要让他赔偿，巨额赔偿，反正范清芸已经知道他真面目，绝不可能嫁给他，还不如废物利用。

望着不远处被打了镇定剂的徐华，她轻轻转了个身，嘶，好疼，这今天晚上还咋睡啊？刘招娣欲哭无泪，心中后悔。

刘招娣在医院痛得彻夜不眠时，高欢却睡了她重生以来最香的一个好觉，直到早上去上学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妈，昨儿我去大队长家时，听到她说我爷年纪大了，不适合当会计，爷不是得下地干活了？”

范清芸低头，她早知道刘招娣搞事会有后遗症，所以特地给小孩子做了件旁人都舍不得送的新衣服，没想到大队长的儿媳还是不肯放过。

高欢见她妈没吭声，以为她不相信，忙道：“妈，真没骗你，亲耳听到的，当时还有高中发一起，不信你可以叫他来问问。”都怪她昨天得知二婶下场，太高兴，一时给忘了，导致现在才说。

范清芸见状，弹了弹女儿额头：“自己偷听算了，还带别人，以后不能再这么干了。”

说完，又点头：“没有不相信，只是在想办法解决。”

“你爷最爱面子，若这次公社真让他卸任，他怕是得气出病来。”

这倒是没错，之前爸爸战友大老远寄来了十盒大前门，爷爷在家从来不抽，但每次出门都要夹上两根，别人一问，他就说：“大前门，三角钱一盒的。”

“哎哟，三角钱，那不是都能买一尺布，打五两白酒了？”

“还是您老人家有福，大前门都能抽上，我听说这是高级干部吃的烟，公社干部都不一定用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