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站在宇智波和千手任意一方的角度上,都会觉得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友谊简直难以置信,作为多年的死敌,他们隔着的是一潭深不见底的血海深仇,在跨越它之前,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成为血海里的一部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少族长居然和敌对忍族的忍者成为了朋友——说得好听叫做“交朋友”,实际上这与“勾结”二字无差。
好在,及时控制住了。宇智波田岛庆幸地想,他及时发现了长子与千手一族的忍者交往的行为,并且把消息渠道都封锁住了。
只要当机立断地让长子将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羁绊斩断,那么一切就还来得及。
于是这场预料之中的诘问终于来了。
宇智波斑走进宇智波田岛的房间之前,我站在小院门口等他。等到他走近,我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袖,然后攀上他的手掌。
他的肌肉有点儿紧绷,大概是在紧张。
「这样会好一点吗?」我向他做了做口型,在他手上找到几个穴位,用合适的力道按了按。
宇智波斑低落地点了点头,随后就踏进宇智波田岛的房间里了。
还没有等我思考起别的东西,宇智波田岛的声音再度在我耳边响起:
“美子,你也进来。”
我闭了闭眼,回应道:“是,田岛大人。”
这不奇怪:到这个地步才被发现,多少有点我的功劳在里面。
假如说我先前一直把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等人当做是小孩子而非同龄人,那么宇智波田岛对我来说则是实打实的具有威严的前辈。
不过总比宇智波斑从容一些——笑话,我可是在职场上身经百战磨炼过来的社畜,怎么会怕呢!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宇智波斑已经屈膝跪在宇智波田岛面前,宇智波泉奈则坐在他身旁,用一种严肃却夹带担忧的目光看着哥哥。
宇智波田岛并没有一开始就用严厉的语气训斥我们,而是像平常一样温和地问:“你们知道那孩子是谁么?”
“他叫柱间。”我回答他,“千手柱间。”
“好,在此之前,请先静下心想想我们有多少族人死于千手一族。”
我报出一个数字:这是近两年来医疗小队统计出来的在和千手一族战斗中死亡的族人人数。
这是个无情的数字。
宇智波田岛接道:“他将会是千手一族的下一任族长。那么……你们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和宇智波斑都没有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只能感觉到宇智波田岛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找不到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但也正是这样的平静才令人不安,简直就像海啸前安静的假象。
不是宇智波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田岛叔叔,是宇智波的族长。
——大人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插嘴。
“假如,千手柱间以及千手一族有意戕杀……”宇智波斑语气颤抖着,“也许我已经死了。并且,我还有可能失去族人的信任……还会影响到父亲、泉奈、美子……”
可是。他在心里默默地想,我最先认识的是“柱间”而非“千手柱间”。
“你看,你明明就很清楚。”宇智波田岛冷冷地说,“即使起初你不知道他的姓氏,但作为忍者,尤其他也是一位忍者,你也不该同他深交——唯有血亲和族人才能够投以全部的信任,早在你记事起就教给你的道理,你忘了吗?”
尽管宇智波田岛近年来确实尝试着让宇智波一族改变固执的作风、抛却偏见与他人合作,但还没有大胆到宇智波斑这种与有着千百年血仇的敌对忍族的忍者成为朋友的地步。
连他都需要再三斟酌、步步为营的事情,怎么能如此草率?
“对不起,父亲。”宇智波斑只觉得眼眶发热,视野好像变了又变,背再次压低几个度,额头就快要碰到地板,他重复着那句苍白的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就连美子被牵连进来,也是因为帮助他,才去隐瞒父亲。
他知道父亲说的都是对的。
宇智波斑心甘情愿地接受这场来自自责与愧疚的凌迟,先前面对亲人的逝去,他固然悲痛,心却已经麻木——麻木到,他从未有如同此时此刻这样痛苦的时刻。
然而即使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他也决计无法否认自己与千手柱间的友谊。
千手柱间向他描述的“和平的村子”,不就对应了他从前想要「守护」的梦想吗?因为有着共同梦想而结下的友谊,难道就是错误的吗?
“哥哥……”宇智波泉奈忍不住出声,“父亲,哥哥他已经认错……”
“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宇智波田岛轻轻抛下一句话,“下一次你与千手柱间见面的时候,我会带着泉奈一起跟过去,届时就将千手的少族长斩杀。”
“我言尽于此。斑,你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