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车子在路上安静地行驶,何韵打开笔记本打着字。今天许贝他们回去的时候和她约定了,第二天先把锦绣集团捐款的新闻给发出来了,免得多生变数。所以何韵正在奋笔疾书,这样明天的压力就会减轻一些。
等到何韵写完稿子,余念琛才打开车里的电台。
“……马钱子、决明子、苍耳子还有莲子,黄药子、苦豆子、川楝子我要面子……”电台里放着周杰伦的《本草纲目》。
何韵专注地听了一会儿:“这歌曲还蛮应景的。听说留在水仙乡本地的乡民们除了种两季水稻,就是以种种草药谋生。”
余念琛不置可否:“这我倒不清楚。不过那菘蓝镇上除了面店,的确还有不少中医院,我无聊的时候在街上瞎走,看见过好几家。”
水仙乡和菘蓝镇之间有条国道,作为乡镇通路的唯一交通枢纽,这路上有一座规模相当的加油站。以加油站为中心,旁边开着大大小小的农家乐——多是水仙乡乡民出来谋生的。
其中,最大的一家农家乐叫水仙饭店,也是当天周万宁宴请李爱民的地方。虽然牌子上写的是饭店,但还是逃脱不了农家乐的本质。三间平房,一间作厨师炒菜用,热火朝天的油星子和火星子乱飞乱溅。另两间隔成了两个包厢,给十人以上的顾客使用。
如果你问其他客人怎么办?
水仙饭店的门口支了一个硕大的雨棚,雨棚底下放了大概十多桌的散桌,散客就只能在这里用餐了。
晚上八点,水仙饭店几乎座无虚席。
幸运的是刚好有一桌客人要离开,何韵眼疾手快就抢了位置坐下。
“这里没有菜单,需要自己手写点菜。”余念琛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油渍,“你进去看看,材料基本上都在厨房门口的冰箱里,喜欢吃什么写在纸上再交给老板去做。”
淡水鱼、蔬菜、肉类,何韵能想到的基本上都能在冰箱里找到,想到水仙乡的特色,她飞快地写了几个菜名交给了收单据的老板娘,就出去了。
余念琛背对着何韵,他的手长脚长,有限的场地让他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横跨在一张空椅子上。因为靠近厨房,他把T恤的袖子挽到了肩膀上,露出结实的肌肉。因为开车不能喝酒,他点了一大瓶冰的可乐,一杯接一杯仰头喝着。
“点好了?”
听到何韵回来的声音,余念琛淡淡问道。
“点完了,真怕吃不完。”
何韵也不是没有单独和男人吃过饭,但不知为何面对余念琛就有点紧张。她没话找话,余念琛也不接茬,只是偶尔盯着依然热闹的厨房。
雨棚的的电扇呼呼地吹着,吹起余念琛的头发,何韵看到他的头发里夹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何韵伸手从余念琛发尾摘下一片叶子,锯齿状的叶子上是蓝紫色的花骨朵,眼下花朵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雨打烂了,只有沾了点点泥土的叶子还□□着。
“刚刚摔的时候碰到的吧。”余念琛不以为然。
“诶,这个叶子我好像在哪看到过。”何韵拿着叶子陷入沉思。
“这是我们这的川乌呀。受伤了用来做麻药的,和别的什么什么草混在一起也能做镇定剂。不过我们都是直接捣碎了嚼烂了用,伤口不疼了就好得快了。”一个活泼利索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是水仙饭店的老板娘来上菜了。
老板娘笑容挂在脸上,继续道:“咱们乡里以前种粮食多,自从发现也能种川乌以后,都开始种川乌啦。药材的价格卖得更高,家里生活也能更好一点。”
“两位,糖醋排骨、丝瓜炒蛋、剁椒鱼头配手工面,还有一个菜干汤就上齐了。”
何韵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是赵玲给我用过的药。”
白炽灯下,何韵伸出手,手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
余念琛喉结动了动:“怎么弄的?”
何韵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余念琛半晌没说话,然后就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何韵看到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余念琛直接就把手机静音了。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等到两人结完账,之前还热闹的水仙饭店已经准备关门打烊了。
“老板娘,味道不错。”余念琛竖起大拇指。
老板娘在灯光下看清了余念琛的脸,难得地羞赧起来:“你们觉得好吃就行,有机会多介绍客人来啊。”
“一定。咱们乡里人的手艺真是不错,如果都出来开饭店,那些米其林酒店可就没生意咯。”
老板娘在围裙上揩了揩手:“嗐,那怎么行。乡里就算不种粮也要有人种药的,咱们乡里和一家大企业签过什么什么合同协议的,要给那边提供十年的川乌哩。”
“只是川乌?”何韵接了一句。
老板娘似乎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