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那合约不是你们当初为了出道自愿签的？你们不遵守契约精神，还成了公司的不是了？”张延辉一边为公司辩解，一边又心虚的松开了韩央。

这些话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在节目上说，也可以明里暗里的给粉丝洗脑，但是面对当事人，张延辉总是会少很多底气。

“契约精神？”韩央怒极反笑：“对对对，年年盖大楼年年说亏损的公司最有契约精神，演唱会动员数百万结果年末喜提5000万债务的我们忘恩负义。不过我不大明白，贵公司这么遵守契约，想必很对你胃口吧，那两年前跟我们这些没有契约精神的人一起咨询律师是为什么呢？还有贵公司也是奇怪，以往不是清高的很吗？怎么跟我们打了一场官司骨头就软成这样了？像以往一样去申诉呀？去证明旧合约没问题呀？干嘛要听公平委员会的话修改合约呢？”韩央理解张延辉为了稳定选择不同的道路，但看不得一个受害者为了正义化自己的选择从心底认同、洗白甚至感恩曾经憎恨的加害者。

生而为人，就算肉身迫于现实低下头颅，内心也该坚守自己的灵魂。

“……”韩央的话仿佛一把开膛破肚的利刃，将一颗既要享受前队友争取来的合理待遇，又要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内心赤-裸裸挖到眼前，丑陋无比又清晰可见，张延辉哪还有力气反驳什么？只能忍着作呕的冲动涨红着脸，许久才憋出一句老掉牙的台词：“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哦？何以见得？我们同吃同住那么多年，我认为我了解你。”从前在团队里最有默契的人居然这么看自己，韩央有一种错付的无力感。

“你了解我？”想起之前到处筹钱却一筹莫展的日子，张延辉又充满了底气，理直气壮的问：“你当时怕是美美的计划着怎么单飞，怎么赚钱吧！我的处境你知道吗？”

“你觉得呢？延辉~”韩央慢慢逼近张延辉，平静的双眼再一次被寒意浸透，扩散至声音：“如果我不了解你，我想很多记者会在去年一遍一遍的问你如下问题，比如我们为什么会4:3？为什么我们才去咨询律师，你的站子就在论坛上大肆造谣我们解散？还有很多我们明明没见过却签上名的东西，什么H国的s城演唱会，什么酒店入住协议、什么注销假条……”

“别说了！我全都不知道！”看到躲在墙角后的沈呈儒，心虚到了极点的张延辉用尽全力镇定下来，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稳重知礼的队长，站在制高点上掷地有声的斥责：“总之，阿善想不开绝对有你们四个的原因，你作为凶手之一就是没有资格来！”

“凶手？照这么算，这家医院里里外外最起码有80%的人都可以算作凶手，包括阿善自己，路是他自己选的不是吗？何况~”韩央玩味的看了一眼对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冷笑道：“最大的凶手都来了，我有什么不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