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父亲命的东西
具。小巧玲珑的儿童款。当时父亲前去辽城的时候还摸了摸她的头说:“等为父回来的时候,为父就教我们家小染木匠的功夫。”
记忆中,她仰着头看不清父亲的脸,只记得逆光而下是一片阴影,她在阴影下安心的点头。
四月的天微冷,她觉得脸湿湿的。
丫鬟小厮低低啜泣,嬷嬷带着她换了像雪的新衣,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二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蹭着大哥身上,“哥,爹爹回不来了吗?”
大哥一言不发的抱着二哥和她。
楚染不是很理解,糯糯的问道:“为什么回不来了?爹爹是去哪玩了,居然不回家。”
二哥“哇”的一声哭着,一边抹眼泪一边大吼道:“玩玩玩、就知道玩!爹爹死了!”
楚染被二哥的模样吓到了,瘪着小脸不敢哭的望着大哥。
大哥拍了拍二哥,语气温和但带着苦味,他蹲下身子跟楚染耐心的说:“爹爹死了,去找娘亲了,所以就回不来了。”
幼时她不是很理解死这个词,旁人都跟她说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病逝,她对母亲的印象不深只记得母亲天天都要喝苦的口水流出来的药,乌黑麻漆,她见着都怕。
她偷偷塞了块糖糕给母亲,母亲当时苍白的脸对她笑了笑接了过来。只是一边的嬷嬷却抢了过来,连道夫人不能吃这些东西,骂了她一顿。
楚染被赶出母亲的房间里,她回头却看到母亲无奈的蹙着眉,像极了太阳下透光的琉璃珠。
后来别人告诉她母亲病逝了,她为母亲高兴,只觉得母亲不必吃极苦的药是好事。
只是她再去母亲房里的时候,看着空空的房子无助。
但总归是好事。
所以她听到爹爹去找母亲的时候,更加不理解大哥二哥的哭声,只觉得这明明是好事,不该哭的。
但是被二哥骂了一顿,她当时只觉得原来死也全是好事,起码二哥觉得不是好事。
从那以后,二哥大哥天天不着家,她偷摸进书房被小厮告到二哥跟前,二哥举着扫帚打了她一顿。她赌气般的从不进书房,甚至二哥回家她也躲着他,兄妹关系淡了许多。
后来她渐渐理解了什么是死亡,死亡就是孤单,她觉得自己在这昏昏沉沉楚家大院,仿佛也死了。乞巧节她沉默着穿过热闹的人群,她喜欢上那个眼里有深渊的男孩,很难受说她为什么喜欢,只是在那个时间遇上了一个人陪着她,她也恰好孤单着。
楚染的脑中一瞬间滑过这些记忆,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带着一种钝痛感。那是一种站在雪原的寂寥与空旷,说不出的难过与孤寂。
缘分,原主和她叫一个名字。
看着这些记忆,她仿佛在过另一种人生。她愈发想见那个也叫“楚染”古代女孩,她想,如果她遇到了楚染会做什么呢?
她会跟她说说自己的这一生吧,然后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楚染想,既然她不在了,那她会继承她的社会关系活着。
楚染抬头看着柏杨二人,走过去的步伐坚定了几分,她会在这个时代努力的存在着。
屋内的蜡烛被风吹的摇晃了下。
书房四个角,分别是楚父与柏杨分别占据三个角,楚染的小桌椅放在靠着门口的屋角。楚柏看着身后的弟弟妹妹,他转身从楚父那个落着灰的的书柜上取下了一个复杂的九连环,轻巧掰开,取下其中一环,放在地砖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转了几圈,那个地砖下发出“哒哒哒”的齿轮转动声。
地砖彻底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狭窄的台阶。
楚柏看了看书房,眼神示意他俩跟上,而他则举起一个烛台率先走了下去,楚染也跟着下去。
走了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满墙的格子 ,上面标着日期,而柜格里面是散乱的图纸。墙的背后是堆叠的各种报废的建筑模型,也被称作样式房。
虽然楚染知道楚家作为匠人世家保存图纸是正常的,但是保存这么多且这般机密的保存在密室中,她还是不由得吃惊。
楚染诧异的环顾四周,问道:“哥哥,这些是什么?”
楚柏目光沉沉的道:“这是要父亲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