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风雪
“喂?释闻。”
“今阿姨,我正想问您,时鹿怎么样了?她现在还好吗?”
电话那边,易释闻的语气焦急,“我听施老师说时鹿比赛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在医院了,”今澜一脸心痛,“时鹿本来就有上次留下的伤,这次又……”
从检查结果来看,这次的意外对于今时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直接伤到了骨头,别说跳舞了,如果后期恢复的不好,甚至很有可能留下终身的后遗症。
一想到这,今澜无奈叹了口气:“时鹿她……可能再也跳不了舞了。”
听到这话,电话那边的易释闻陷入了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那她现在……”
“时鹿现在还在国外的医院休养。”
说到这,今澜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释闻,你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
易释闻:“您说。”
今澜:“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阿姨实在抽不开身,也没法照顾时鹿,所以你看,能不能找时间替阿姨去看看她?”
今时鹿刚刚摔断了腿,光接受自己再也无法跳舞这件事就已经很难了,现在她外公又出事,今时鹿此时的状态可想而知。
易释闻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好,我现在就让人订机票。”
今澜:“阿姨知道,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有些话,如果你去说的话,可能会更管用。”
今澜语气意有所指,“包括以后,阿姨也希望你跟时鹿能一直这样彼此照顾。”
“阿姨您放心,”易释闻说,“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时鹿的。”
听到他这样说,今澜难得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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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释闻突然出现在病房时,今时鹿一脸惊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他走过来握住自己的手,手背上传来他掌心的温热时,今时鹿才对他的突然出现有了清晰地真实感。
“易释闻?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过来陪你。”
今时鹿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里空荡荡的,像即将枯萎的花,一下子没了往日的鲜活明媚,但还是勉强牵了下唇角。
“我没事。”
看着她疲惫的眼底,易释闻自然知道这是她故作轻松的答案。
屋内的空调虽然开着,但她的手还是那样凉,易释闻将她的手紧握了些,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时鹿,别难过了,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今时鹿苦笑,垂眸,视线无声落在自己绑着石膏的双腿上,轻声问道:“会吗?……”
安静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像脆弱的泡沫,破碎的那一刻,顿时失去了所有色彩,但门外的人,还是听清了。
她这句会吗,不知道是问易释闻,还是在自问。
此时夕阳欲落,洒落下一片淡橙色的光泽,越过长廊,在病门前投下一道长长的暗影。
今时鹿下意识望向门外,然而,视线所及之处,看到的却只是空荡荡的楼道。
奇怪,明明太阳都要落山了,光线为什么还是这么刺眼呢?
刺眼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流泪。
今时鹿落寞收回视线,努力压下心里泛起的酸胀感,自嘲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异想天开。
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他,也像易释闻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吗?
怎么可能呢……
“时鹿,”易释闻看着她,认真说道,“你放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今时鹿低着头:“易释闻,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从她摔下舞台的那一刻起,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也断了所有的羽翼。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双腿,从小敬重的外公。
一个是她最爱的事,一个,是她最亲近的家人。
仅仅一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她再没了支撑。
在这里的几个夜晚,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漫长,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每分每秒如同度日如年,她切切实实尝到了身体和心理同时备受煎熬时无法入睡的滋味。
夜深人静,脑海里有道声音一遍遍告诉她。
今时鹿,你再也不能跳舞了。
她多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梦,然而,现实却是,这她每天早晨醒来无论如何都逃避不开的事实。
曾经得到的那些荣誉都变成了泡影,她的跳舞生涯就此止步,从前,她靠这些赢得了赞美,被捧上高台,而现在,她腿断了,她的人生重归于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就连她的敬重多年的外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