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个洛公子
太太也没什么耐心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磨嘴皮子。
又问了一遍季念舒是否愿意认洛二爷为父,收养在洛家门下。
被她以家中只剩她这一丝血脉,若再更名改姓,对不起祖宗为由给拒了。
洛老太太也不再坚持。
季念舒很识趣的起身告辞。
月荣要送她回去,季念舒拒绝了。
“我也认得路,就不必劳烦嬷嬷跑一趟,天色不早了,老太太要休息,身边没人伺候总是不好。”
“嬷嬷留步,进去服侍老太太吧!”
月荣想想也是,就只叮嘱她回客院的路。
“姑娘过了这个园子,右手边有一个小门,进去之后往前过两个院子就到了。”
“多谢!”
……
今晚月明星稀,园子里明晃晃的,连灯笼都不必点了。
季念舒一步一步的踩着鹅卵石,慢慢走。
她这双绣鞋的鞋底子薄,平日里在屋内走一走还可以,踩在外面的路上,没一会儿就硌的脚底板疼。
但她偏要这么一遍一遍的来回走,让自己记住这会儿的疼痛。
她当然清楚洛老太太今天晚上摆着一出大戏,为的是什么。
婚约的事她早就知道,那封所谓的婚书,也根本没有湿,被她找地方藏起来了。
甚至今天敢来侯府走这一遭,奔着就是嫁给洛玉章来的。
可事到临头,她却怕了。
洛老夫人算不得什么,她有千般手段,自己也能应对。
她怕的是枉死的亲人在天上看到她,过得不顺,心里会不开心,因为担心她,舍不得投胎。
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因此面对洛老夫人的试探,逼问,她只装作不知道,挡了回去。
想必洛老夫人试探完,也该放心了。
任那洛玉章千般万般好,她也不嫁,与洛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齐大非偶,这侯府的高枝,她一个家破人亡的小小庶女高攀不起。
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洛府,季家的仇,她自己想办法报。
她还要赚很多很多银子,纳很多很多男人,专挑长的英俊的读书人,最好还会点儿功夫,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又健康,又聪明。
孩子都跟她姓季,这样即使有一天她死了,这些孩子,孩子的孩子,子子孙孙,就可以一直给父亲,嫡母,母亲他们扫墓上坟,供奉香火。
季念舒想的入神,不知不觉走到了墙根底下,眼看就要撞墙。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拉了她一把。
来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身形挺拔,一身书卷气,但手上的功夫不俗,从那么高地方跳下来脚步声几近于无。
季念舒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喊呢!
那男人瞧着比她还要惊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明晃晃的月光下,耳朵红的藏都藏不住。
洛玉章声音慌乱的叮嘱她:“我不是坏人,姑娘千万别喊。”
季念舒无辜的眨了眨眼,压低声音:“我没喊啊!”
“我也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是洛家的公子,洛玉章。我就是奇怪,你在自己家,干嘛要翻墙?”
洛玉章一脸疑惑:“姑娘,我们可曾见过?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他自小就过目不忘,不光是书,还有人。
这位季姑娘,刚刚惊鸿一瞥,就知道相貌出众,若是见过,断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季念舒摇摇头,指了指洛玉章腰间的玉牌,又举起自己的:“我不认识你的人,但认识这块玉,能在洛家戴着这块玉牌的非洛玉章不可。”
“原来如此,姑娘心细如发,聪明伶俐,在下佩服。”
“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实在是有重要的话要跟姑娘说,因此才在祖母院子门口等着。”
“刚刚也是见姑娘想事情走神,怕姑娘撞到脑袋,才冒然出手,不小心吓到姑娘了,实在抱歉。”
季念舒觉得有意思,这对祖孙,老的太精,小的又纯的过分。
这一口一个姑娘,一口一个抱歉,活像是学堂里的圣人。
“我与公子往日并不曾见过,更无来往,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事,能让公子大半夜不睡觉,在树上蹲我。”
洛玉章左右望了望,双手抱拳:“恐怕还得冒犯姑娘一次,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洛府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家丁巡一次院子,烦请姑娘移步。”
说完上前一步,不等季念舒开口,就伸手揽着她的腰。
季念舒只觉得脚下突然腾空,身子不稳,只能牢牢攥着洛玉章的领子。
任由他带着她在屋顶上跑。
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要是从这上面摔下去,被人发现。
那可就成全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