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生气
这话说的极重,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人了。
月荣见状,招手示意门口两个丫鬟出去,主人家的私事,岂是她们能听的。
她自己路过季念舒的时候,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季姑娘,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她若是说什么重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多顺着些,等她消了气,自然会想明白的。”
季念舒略一点头“自然”
老太太闷着头骂了好一会儿,才住嘴。
斜眼看着季念舒神色,一般的小姑娘,这会儿定是红着脸掉眼泪。
可季念舒才不是一般人,她不光不哭,还笑。
见老太太不骂了,端着刚倒的茶水递上去。
“您喝杯水,润润口,说那么多也累了”
老太太气愤的把杯子扔了出去,讥讽道“季姑娘的茶,老婆子可没福气喝”
季念舒也不恼,挨着老太太坐下。
“您既然说完了,也听听我的吧!”
“您说我有手段,不假,但我昨日才到洛家,就是有通天的手段,哪里来得及用呢?我连这洛公子的房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哪里能去骗的了他!”
“我也不清楚洛公子是从何处得知婚约的事,这才找上我提出要娶我,您就是再恨我,也不能什么脏水都泼到我头上啊!”
“您这些话不光骂了我,也骂了门外的洛公子,您难道真的觉得,洛公子是一个为了女子不顾礼数,顶撞长辈,让人三两句话就耍的团团转的废物吗?”
老太太气的咬牙“好厉害的一张嘴啊!我老婆子说不过你。”
“早知道你是这般黑心,昨日如何也不能让你进门,倒是害了我的孙儿。”
季念舒看着手上的镯子,像是透过镯子在看什么人一样。
“季家遭逢巨变,我若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恐怕也不能活着来京城见您,早就被族里那些等着吃绝户,惦记我家财产的叔伯兄弟给吃了。”
“这一路上,我睡过破庙,喝过河水,见过乞丐为一个发霉的馒头打的头破血流,更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是个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先得活着。要是死了,那就只是一摊烂肉,土里一埋,不过是白骨一堆”
“我用一些心机,耍些手段,是想活着罢了,又不曾害人。贪心一点也不过是盼望着能活的体面些,难道这也有错吗?”
洛老夫人听完心里有些动容,说来季念舒今年也不过才16岁,比那两个小孙女大不了多少,正是被父母疼着宠着的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
可转念一想,她千不该万不该,算盘打到章儿头上,心又冷了下去。
“你若是缺钱,想要什么,大可直接跟我说,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但这侯门主母,你做不得”
季念舒勾了勾唇角。
“我为什么做不得,我有老侯爷亲笔写的订婚书,上面清清楚楚的盖着他老人家的私印,还有玉牌做信物,洛,季,两家的婚事早已板上钉钉,就是到哪里去说,我也占着理”
“婚书算得了什么,我若是不认,不过是白纸一张。”
老太太说的理直气壮,这个恶人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好了。
季念舒也不惧,她早就想到这些,把一切都给安排好了,才敢登洛家的门。
“洛家要想赖账,我也不怕。洛玉章高中榜首,这京中总免不了有眼红他的。”
“我只要拿着证据,去敲大理寺的鼓,告他洛玉章背信弃义,见我季家败落,就撕毁婚约,想要去攀高枝,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怎配为官。”
“到时候多的是人,愿意出手帮我拉他下马”
“婚书我也不会那么傻,就放在身上,等你来拿,自我入京那天起,早就找人抄了几百份,托付给可靠的人。”
“到时候,全部撒出去,让满京城的人都看看,洛家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