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动摇
黎越驰额头因疼痛冒出一层薄汗,掌心向外以内力催动,弟子剑腾空而起,横斩而下,张秀才那口气才算散去,倒在地上再没起来。
“你怎么样!”肖潇扶着站都站不稳的黎越驰,担心地替他查看伤势。
这一口比地窖中的划伤还要严重几倍,几乎是生生在肩胛处撕咬下一块肉。
肖潇脑子都乱了,黎越驰一个书中反派,两次因她而受伤。
湿湿热热的触感传到指尖,肖潇低头看去,手上沾满黎越驰的鲜血。
她强行克制住胡思乱想的念头,用袖子捂住那不断冒血的伤口,唤二狗去找能够止血的药。
好在二狗的父亲是个猎户,捕猎时免不了被野兽伤到,家中时常都备着止血散。
她支开二狗,手伸向黎越驰腰带,几乎要碰到时,黎越驰握住她手腕。
肖潇“啪”地打开他手,土匪般不由分说扯开他腰带,将身上衣袍一件件脱下,还不忘瞪他,“不想流血至死就老老实实坐在这里。”
在她凶神恶煞地威胁下,黎越驰将手放下来,任由她将身上所有衣衫脱去,眼中充满笑意,眼底更深处有什么情绪变了。
肖潇全部心思都在他背后的伤上,将伤口清理干净后,小心地将止血散上到伤口上。
药物刺激性太大,黎越驰双手攥紧,整个后背都是紧绷到发抖的状态。
肖潇注意到他的难耐,问道:“很疼吗?”话问出口,她才察觉问了句废话。
“疼啊,所以你轻点。”话尾音上扬,黎越驰话上没谱,嘴唇都发白了,尽力去克制,让背部放松些。
肖潇指腹覆在他后背上,轻轻在伤口上吹了吹。
柔和温热的风拂过,黎越驰背部不自觉舒展开,他听到身后的女孩这样说:“疼便说出来,我动作会更轻一点。”
黎越驰慢慢扭过头,余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孩认真的侧脸,落日在她轮廓上撒上一层余晖。
他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抬手摸摸心脏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淌而过。
肖潇每个动作都很轻,还会轻声询问下手重不重,将止血散均匀撒到伤口上,用棉布条一点点抹开,直到血彻底止住才放心地给伤口包扎。
伤处在肩胛,肖潇又是个新手,动作略显笨拙,将棉布条从黎越驰一侧肩窝穿过,又从他另一只手臂下绕过。
黎越驰感受女孩一次次覆在他后背上,温热的气息呼在脖颈之间,浑身紧绷,只觉得比活死人啃咬还要难耐。
肖潇看到他又崩起来,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动作又慢了许多。
包扎好之后,肖潇和黎越驰都累出一身的汗,前者是真的累的,后者是忍的。
黎越驰如释重负,拢上外袍将腰带在腰间系好。
苏叶和季白羽他们也回来了。
看到地上张秀才的尸体,苏叶一怔,肖潇懒得讲,黎越驰更不愿费口舌,最后还是靠二狗,东一榔头西一扫帚地把全程描述,他们才了解大致发生了的事。
“各位少侠女侠的意思是,将村中活死人一一……处死?”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肖潇才注意到他们身后跟着个老人,凭声音和气度能看出,这人在村中地位不一般。
季白羽好声好气地解释:“村长,这并不能称为处死,他们早已过世多日,只因那巫医通过药物,使他们变成会动会攻击人的尸体。”
村长不听他这些大道理,摆摆手,“我做不了决定,我没法做决定,你们得同村民们去讲,同我讲没有用啊。”
苏叶有话对肖潇说,去拉肖潇手腕时被黎越驰挡住,眼神不善。
苏叶和气一笑:“我同师妹讲一些话,不关黎师弟的事吧?”
“别管他。”肖潇不知道黎越驰发什么神经,也无心去探究,目前重中之重是活死人的事。
她和苏叶来到旁边,听见对方说: “我们问过村长,这个村子里有十人变成活死人,除去张秀才一家,还有七人不知在哪。”
肖潇想了下:“这是好事,数量不多,我们很快便能解决,然后回灵霄门。”
苏叶点点头:“只要说服村民们,我们便可完成任务,清理祸端。”
二人聊天时,黎越驰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他们,眉头微不可查蹙紧,望向肖潇时,眸中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占有欲和不爽。
村长带着他们挨家挨户去敲门。
起初各家门户紧锁,连村长都不让进,在听说解药已经投放,如今只有七个活死人,且数量不会再增多,他们才半信半疑打开门。
将百十来个村民聚在一起,季白羽说出计划:“我们的意思是,让活死人尘归尘土归土,早日转世投个好胎。”
有个大爷脸色大变,粗着嗓子喊道:“你什么意思?是想杀了我老伴?”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