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决断

看着黎越驰受伤的肩膀处不断散发着黑气，随着黑气的散发，他的脸色越发变差。

肖潇心知与方才遭得那一掌有关，想掀开他衣服看看是怎么回事，手刚靠近，还未碰到他的领口就被拦住。

抓住她手腕，黎越驰偏过身子将肩膀向后躲开，面色凝重，“别碰，这是被邪功所伤，一旦沾染上黑气便无法甩脱。”

“邪功？”肖潇依稀记得听哪位长老讲过。

魔修的功法也分正邪，正教魔修功法修炼起来与修真者修炼同样需要花费许多心思，正是因此，不少魔修为了走捷径，纷纷修炼邪功。

邪功虽可修成速度快，给对手造成的伤害大，但容易走火入魔，缩减寿数，老魔尊勒令禁止修炼邪功，魔修们都老实本分不敢越界。

黎衡天空有个好名字，天赋极差，连灵霄门的一些内门弟子都不如，为加快修炼进度，瞒着老魔尊偷偷修炼邪功。

近段时日，老魔尊身体每况日下，不知哪日便会咽气，魔族大小事务交由黎衡天之手。

自他接手后，一切都变了天，追随他的魔修也纷纷走上邪修的道路。

“邪功所伤之处不会愈合，这黑气会吸食我的内力，直到我力竭而亡。”黎越驰从衣摆上撕下块布条，从腋下穿过，在锁骨处勒紧，以防黑气向上蔓延。

见他只有一只手能灵活使用，废了好大功夫都没打成结，肖潇想帮忙。

黎越驰挡住她的手，布条从手中脱手，第一个结也松开了。

在肖潇再三保证会小心后，他才勉强同意。

结打好，黎越驰以从未有过的眼神认真望着她的脸，声音很轻，“他的目标是我，你快走吧，回去以后就安全了，黎衡天无论如何也不敢打上灵霄门。”

微风拂过吹得树叶哗哗响，一片桃花瓣随风飘下，落在黎越驰垂下的眼睫上。

肖潇抬起头，才注意到他们躲在一颗百年桃花树后，枝杈上开满粉白的桃花，她情不自禁想起幻心之境桃花酿的味道。

又一阵风吹过，更多桃花瓣吹落下来。

在桃花雨中，肖潇点点头，短短说了一句，“好。”

从地上站起来，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头也不回朝一个方向走去。

黎越驰始终注视着她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直到人消失在远处也未曾动过一下。

他脸上的淡然逐渐由冷厉代替，掏出青姝的魔晶，化出剑用剑尖在上面重重刻下一道不浅的痕迹。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嚎，青姝半跪在他面前，嘴角残留着未来得及擦干净的血迹，“你什么意思！”

魔晶是魔族的软肋，与本体伴生，一旦魔晶受损，本体会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黎越驰半分不似方才的温情，冷冷从她身上瞥过，“在你对她动手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

青姝不觉得自己有错，若没有那个肖潇，他们会有更加周密的计划，也不用绕那么多圈子。

她想要开口争辩：“我只是……”

头都没开完，黎越驰摆手让她闭嘴，他对青姝没有耐心，不想听她啰嗦那些没用的东西。

他最后一次警告：“没有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试图对她不利，我会直接把你的魔晶捏碎。”

一下子，青姝脸色变得惨白，连连点头。

“行了。”黎越驰不再去看半跪在地上的人，冷淡的语气一如既往，“别跪了，起来吧。”

魔晶被剑刃划伤，让青姝受了不小的内创，缓了半天才站起来。

“你贸然来见我，黎衡天没有察觉？”黎越驰指尖捏着一片桃花瓣，前后翻转仔细打量，像是把玩一件稀罕之物似的。

青姝摇摇头，“那个废物让我们分开寻找，他不知我的去向。”

“嗯。”黎越驰说完就没再说话，注意力始终放在指尖的桃花瓣上。

见他认真的样子，青姝也偷偷瞥了眼他拿着的东西，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又等了会儿也不见黎越驰说话，一番纠结过后，她无奈只得主动开口，“肖姑娘……她走了？”

黎越驰没有说话，周身温度又降了几度，无声默认了她的话。

“如此我们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青姝眼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窃喜。

话说完许久，黎越驰始终坐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青姝等了又等，“您不去将她抓回来吗？”

黎越驰将花瓣放到掌心，一点点合拢，虚虚攥拳，将花瓣密不透风囚于手掌中。

语速不徐不疾，“还早，让她再多跑一会儿，毕竟以后自由对她来说——”

说到这他骤然停住，屏息去听远处的声音，忽然笑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笑容格外真切。

将手掌重新打开，里面的花瓣没有被揉碎，与合掌之前并无二样。

“看来计划有变。”黎越驰抬眼对上青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