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福尔马林

“根据学校里那份档案，于胜安的状态显示‘死亡’，我有一个猜测。”和夏清百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阮城说，“于胜安跟之前的谢致宁一样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却因为过强念力形成灵异磁场而出现在我们身边。”

“他现在消失了。”夏清百说。

“你回到的那个‘过去’，显然不是正常发生在这两天的事情，而是跟谢致宁死亡一样，是发生在很早之前的。”阮城说，“所以当你试图回到过去时，看到的就像是记忆一样的画面，但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依然可以改变他人命运，只不过这种改变会引发现在的某种改变。”

“比如说我救了于胜安，在那条时间线中他没有死，所以因念力而行走在世上的死者会消失……是这样么？”夏清百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看到活着的于胜安吧。”

“说不定，他以另一种方式在这个世界上留了下来。”阮城说。

“而且很巧合的是，今天姜忆经历了和于胜安死亡前经过过的一模一样的事情，都是为了救周老师。”夏清百说，“你说，那个纠缠周老师的男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让姜忆和于胜安经历同一件事……”阮城忽然愣了一下，“你有没有听过一些鬼上身的怪谈？”

夏清百有点莫名其妙：“啥？”

“说是人在虚弱重伤的时候，尤其是大脑受损时，也是魂魄跟身体最容易分离的时候。”阮城说，“假如在这个时候有不怀好意的孤魂野鬼趁机想夺舍，这是最好的时机。”

他看着夏清百，眼神带着几分恐惧：“你还记不记得刚才看见姜忆的神态？”

夏清百哽了一下：“……我想到了于胜安，因为她昨天看起来一副拽样，今天就跟个乖乖女似的。”

“我也是想到了于胜安，而且你看于妈妈对她的态度，像是在照顾自己亲生孩子一样。”阮城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让姜忆和于胜安经历一模一样的事情，是一种夺舍或者说附身的仪式？”

“然后姜忆就变成于胜安了？”夏清百感到毛骨悚然，“对了对了！”

他拿出手机给阮城看群聊：“姜忆加入群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来扮演被溺爱的孩子，‘我妈’来扮演那个母亲。”

“这里的‘我妈’，应该说的就是于妈妈。”阮城说。

“那不就等于，我害了姜忆？”仿佛有丝丝凉意从脚底升起，夏清百浑身都有些发冷，“因为当时我和于胜安聊天时，我把自己可以通过手表回到过去的事情告诉他了，然后于胜安说要是想知道真相，让我自己重新回到过去。”

阮城皱眉：“然后你就回去了，改变于胜安死亡的命运，他就以跟姜忆共存的方式活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夏清百有点抓狂，“就算不附身在姜忆身上，他原来在念力作用下也算是‘活着’的吧，自从参加这场选拔赛之后，乐灵珑不是说不要太纠结人的生死状态吗？”

“她的话你就记得这么清楚。”阮城笑了一声，“就是说你也不算害了姜忆吧，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因为于妈妈对儿子的难以割舍，都会让于胜安以某种方式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我们把扮演对彼此十分依赖的母子的演员找到了就好，不是吗？”他说，“这才是首要任务。”

夏清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比较在意一件事，你说今天那个欺负周老师的男人，和失手杀了于胜安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如果也是同一个，那就说明他是……”

“陈枫的舅舅！”阮城和他异口同声说出来。

“照这么说来，于妈妈就是昨天要掐死陈枫的那个人了。”阮城说。

夏清百忽然想到什么：“上午我和于胜安聊天的时候，他说我回到过去改变事件的原本走向，虽然我救下了陈枫，但是再也没有可能知道杀掉陈枫的人是谁。”

“是这个道理啊。”阮城说，“时间的回溯只发生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其他人的时间在正常流逝。如果因为你回到过去的行为，有人的命运走向得到了改变，那么就会发生新的可能性。”

“比如姜忆‘变成’于胜安，比如那个凶手不会再去找陈枫。”夏清百说，“我们遇到的这些人仿佛都有什么关联似的，所有发生的事件说不定也是一环套一环的。”

阮城看起来好像有点无语：“但是我们最根本的目的是寻找道具和演员，而不是破案解密吧。”

夏清百耸耸肩：“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阮城回答他：“好奇心害死猫。”

“我说，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周老师家里一趟？”夏清百问，“看望一下她，顺便问问周老师关于那个男人的描述，到时候让陈枫辨认一下是不是她舅舅。”

“你不怕这么大半夜的跑去人家里被打，那我就陪你一起咯。”阮城说。

在聊天群里从乐尚那里要到周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