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标本

江与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

血腥气混着臭味、药水味让她头晕目眩，阴暗的灯光让周遭的一切更加模糊遥远，好一会儿她才看清周围到底是什么。

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动物标本，有的似乎刚刚制成，还往下滴着血。

不，不仅滴着鲜血，那被钉在墙上的鸽子，胸口似乎还微弱地起伏着，一双空洞地眼看着窗外。

墙角堆着几只铁笼子，里面动物的粪便已经干涸。

臭气混合着鲜血的腥味被风裹挟着扑面而来，江与几乎要窒息。

此刻那个声称要与她们合作的红衣女人正躺在屋子中间的一架铁床上，手脚被镣铐束缚，呈大字展开。

手腕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指滴到下面暗红的布满血渍的水桶里。

“只有变成它们，你才会留下来吧。”男人一边擦着手中的刀一边低声喃喃，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标本，眼中满是柔情眷恋。

江与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被绑在旁边的陈茵似乎支撑不住，率先干呕了起来：“你这个变态！”

“变态？”男人抬眼，奇怪地看着她，“你难道不希望你爱的人永远属于你吗？”

“我……”陈茵一时被噎住，顿了顿，才说，“你这是犯罪，是变态！”

男人瞪着眼睛看了她半晌，一脸困惑：“真是奇怪，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他摇了摇头，“不过没关系，很快你们就会和她一样，也属于我了。”

江与笑了：“你说你是因为爱她才要把她做成标本，让她永远属于你，可是你又不爱我，为什么要杀我呢？”

“因为……”男人忽然笑了，那不满皱纹的脸就像一道道干枯的河床忽然就裂开了，露出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她难道没有告诉你们？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能离开这里？”

“啊！走开，你这个疯子！”陈茵拼命挣扎，极度惊惶下声音都变得扭曲。

男人却不管这些，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往墙上一摁，陈茵整个脊背装在墙上一阵闷痛，颈部的衣服被拧着，再加上对方铁一样的拳头压着她的咽喉，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男人没有犹豫，举起刀尖对着她咽喉比划了一下，眼看就要刺下，忽然手背一阵刺痛，手中的刀飞了出去，一把匕首从后方飞来，直插入他的掌心。

他怒吼着回头，迎接他的却是一面一击，江与飞身过来，正踢中他面门。

江与蹬着他的脑袋，顺势拔下插入他掌心的匕首，然后回身落下，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欺身上前，那泛着蓝光的匕首从男人颈间划过，留下一线刀痕，男人呆立了好一会儿，才有鲜血从伤痕中渗出，随后轰然倒地。

刀刃上几乎滴血未沾，江与伸手虚空一握，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她手中，她将匕首插回伞柄中，一伞一刀，竟浑然一体。

陈茵看得呆了。

江与这才松了口气，这把乌木伞，是外祖母留给她的，据说是夜行人世代相传的武器，它存在于现实世界，也存在于梦境之中，在现实世界，它只是一把普通的伞，可是在梦境之中，它却是能斩杀梦魇的神器，由夜行人心念操控。

江与成为夜行人不久，这把乌木伞她用得并不熟练，好在关键时刻倒是从未掉过链子。

不过……她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的反应未免也太迟缓了些。

她摇摇头，这并不是重点，乌木伞出鞘，恐怕梦魇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得赶紧唤醒陈茵了。

“这个，好厉害。”陈茵感叹。她并没有纠结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一把伞，毕竟这是在梦境中，出现什么东西她都不会奇怪。

江与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躺在铁桌上的女人。

她腕间的伤口并不深，胸口还微弱地起伏着。

“她还没有死。”陈茵轻声说，“要帮她吗？”

“你想帮她吗？”江与盯着陈茵，问。

陈茵咬了咬唇，半天没有说话，江与见状明了：“不想帮就算了。”

“你不会觉得我太残忍吗？”

江与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大姐，这个梦中的一切，都是你构想出来的，见死不救而已，能有把这么多动物做成标本残忍？

但江与没有说，她只是看了陈茵一眼：“走吧。”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哼了一声，两人望向那女人，女人嘴里发出含糊的低语：“救我……”

……

最终陈茵还是决定救那女人。

陈茵想要扶起女人，但力气太小扶不动，江与前去帮忙，谁知刚俯下身，女人蓦地睁眼，一把勒住了江与的脖子：“呃……”

“啊！”陈茵吓得直往后退。

女人坐了起来，手腕因着用力鲜血不断流出，但她毫不在意：“还真得谢谢你们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