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我？”管丞梧翘着腿，把玩着戏班班主刚刚递给自己的玉佩，冷笑了一声，“这点儿小病也要请我出马？”

戏班班主堆满笑容道：“您老出马我放心。况且青燕是女子，更想让您给看看。”

管丞梧放下腿，想想了，回道：“我最近倒是不忙，给你班里的青燕看病也不是不是行。但是……”她话锋一转，盯着戏班班主的眼，沉声道：“条件得我来提。”

戏班班主听她答应，大喜道：“您提就是！无论您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把我们家青燕的病治好就行！”

管丞梧从一旁的纸盒中拿出写好的契约，推给他：“口说无凭，一人一张，咱们到官府定契。”

因之前管丞梧就有这个习惯，班主也未曾多想，收起契约，帮她带好药箱，坐到马车上一同前往官府。

盖好官印后，管丞梧跟着戏班班主去了青燕的住处。

一进屋，一股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

戏班的班主蹙紧了眉头，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

管丞梧看到后，讽刺道：“这屋里有什么味，捂什么鼻子？你撒尿的尿骚味可比这重多了，也没见你撒尿时捂鼻子。”

班主讪讪地拿下了手帕。

管丞梧也不理他，径直走到病床前，拿下青燕遮脸的手帕，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见她面色发黄，微微蹙紧了眉头。

随后握住青燕的手，开始把脉。

把完脉后，管丞梧站起身，抬手摸了摸水壶，问道：“里面的水是刚换的还是放凉了一段时间？”

班主回道：“一直是凉的。她总说热，喝不下热茶，我便安排她的丫鬟一直给她放凉温水。”

管丞梧嗯了一声，道：“这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以后班的女子再出现这种情况，及时请医师，要不亏钱的还是你。”

班主连忙称是。

管丞梧看到青燕红白交加的脸，开口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出去，别再这妨碍我治病。”

班主见这病她能治，脸上露出了喜色，“好好好，我这就出去。”

等班主出去后，管丞梧微微敛起衣袖，看向一直未曾言语的青燕问道：“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青燕咬了咬唇，双手紧紧攥紧裤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管丞梧见状，拿过她之前盖脸的手帕递给她：“你也知道我在岱县的名声不好，找我的基本都是需要瞧病的。你觉得我会跟他们嚼舌根吗？”

青燕听到这，怔了一下，攥紧裤袋的手慢慢放松，最后接过她递给自己的帕子再度盖在脸上。

管丞梧见状，伸手脱下。

果如戏班班主所说，是黑带，甚至有的浓如黑汁。【2】

管丞梧帮她提上，声音无起无伏道：“不是什么大事，开几幅药吃完就行。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不要避讳就医。”

说完，提着自己的药箱就走了出来。

班主见管丞梧走了出来，连忙问道：“青燕她……”

管丞梧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道：“她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你跟我去拿药，吃完几幅就没事了。”

配好药后，管丞梧把药和单子一起交给了班主，道：“七日后我会再来复诊。”

班主连连说好。

等七日后管丞梧来到戏班，见青燕面色如常，便知道她的病已经快要好了，把完脉后，更加确定只要再调养月余，即可痊愈。

现在该到了戏班班主兑现承诺的时候。

管丞梧掏出契约，淡淡看向戏班班主，没有说话。

班主是个人精，立马让人拿出一个盒子。他打开后把盒子推给她，笑道：“这是三百两银子，多谢您出手相救。”

一听三百两银子，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要知道戏班抛去各种杂项，一年才挣三百两白银。这一给，相当于戏班一年白干。

管丞梧点了点头，继续道：“另加青燕的头发。”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戏班班主不可置信道：“您说什么？！”

管丞梧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就揪过他的耳朵，大声道：“我说除了这三百两白银外，再把青燕的头发给我。”

班主差点儿给管丞梧跪下：“姑奶奶诶，咱们不是说好只有钱嘛，您怎么又要头发了？”

管丞梧拿出官契，回道：“白纸黑字，条件我提。”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我现在要青燕的头发。”

班主面色青白交加：“使不得啊。青燕是我们班里当家花旦，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没有头发。”

管丞梧不为所动：“她唱戏是用她头发唱的吗？你脑残呀，唱戏分明用的是她嗓子，关她头发屁事。”

班主用着赴死的表情，道：“如果你非要头发，那我把你的头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