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李靳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人,朝卧室里探头隐约听见浴室有水声这又才退出去在沙发上坐下,只觉心里隐隐躁动,马上起身去酒柜拿了瓶酒,也是对着瓶就灌。
大半瓶龙舌兰几秒就下了肚,胃里顿时火辣辣的,这不是他的量,但灌得太猛,再次朝沙发走时步子竟也有也虚晃了,李靳使劲晃头,超沙发上一躺,眸仁中戾气渐褪,不自觉朝主卧瞧一眼,面上竟是少见的露了抹忧思出来。
五哥这里的规矩他比谁都清楚,凭他的手段早晚是得查到,想想自己私下里做的事,这会儿竟是觉得胆寒,真等那时候,兄弟怕是再也做不成了。
许是因为这片刻的酒劲上了头,李靳闭上眼睛,忽然就有些后悔之意,思绪回到八年前逼着自己戒毒那次,五哥可是真狠啊,把他关在铁笼子里两个多月,整整六十多天,吃喝拉撒全在那个让人站都站不起来的狗笼子里。
自己趴在地上求他,头都磕肿了就换来一句:“戒掉了你就是我罗译一辈子的兄弟,实在戒不掉你就死在笼子里,我会好好安葬你。”
那种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到现在都仍有余悸,那时候是真恨罗译啊,恨不得将他剁碎了扔进湄公河里,恨不得扑上去一口一口吃他的肉。
最后毒是戒掉了他的命也快没了,一米七八的个子瘦的只有九十多斤,话都说不出来了,又是五哥把他从笼子里面拖出来,亲自给他洗澡,喂饭,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帮他抽筋扒皮换骨重生。
他十岁开始流浪,什么事都干过,十五岁手里就有人命,他的心早就脏了,甚至比那些人的更脏更臭。肮脏龌龊的人心他见得多了,挨在身上的打骂更是记都记不清,可偏偏就是没有人给他喂过饭穿过衣服。
人啊,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有多少次他都有机会动手,罗译就背对着自己,刀枪都在他怀里,却唯独没有握起它们的力气…
李靳悲哀一笑,眼角似有泪痕,可是五哥,人一旦染上那个东西又怎么可能真正戒得掉,它就钉在我的心里,钉在全身上下的骨头里,跟你的爸妈一样,想要解脱,唯有一死,你一样谁都救不了。
听见动静李靳立马坐起身,瞬间敛去脸上神色,二郎腿一翘一抖,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样子立马就出来了。
罗译换了套家居服一边朝外走一边正松着腕上的纱布,因洗澡不注意,包扎好的纱布全部湿透,里头的伤口颜色显然已经有了发炎的趋势。
“五哥,你这伤口好像又发炎了,要不要让周叔再过来一趟?”
当事人却是毫不在意,刚洗的短发黑色钢针似的朝下滴着水珠,瞧了李靳一眼后,将纱布朝茶几上一丢,不甚在意的撇了眼手腕:“不用,又没发烧。”
话毕注意到桌上剩下的半瓶龙舌兰,偏头又瞧了眼李靳:“楼下怎么回事?”
李靳满不在乎切了一声:“两个片警说有我们这里涉嫌□□,要关门查三天。”话音落下想了想又道:“会不会是董劲松那头搞的?”
罗译摇摇头没说话,既然场子交给他了,这些事他一般不管,起身接了杯水,顺手开了电视,这会儿是午间新闻的点,上面正报道午间头条,变态怪物杀人吃肉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历经半年,隐秀路的案子总算有了些进展。
“八名女性受害者平均年纪40岁,皆是洗浴中心失足妇女,嫌疑人开四轮车迷晕受害者,带回隐秀路废弃村庄地下室,其弟弟身体残缺畸形负责在地下室看管,一段时间后杀人分尸,手段残忍至极,两位凶犯均在抓捕过程中击毙。”
李靳有些惊讶:“五哥,那些不止八个吧!十八个都有了!”
罗译从电视上收回视线,过一会儿沉声道:“确实不止。”
“不会真的是吃人吧!”李靳撇撇嘴,吃人二字,落在谁耳朵里都觉得不自在。
“吃人的事少见,倒是有点像贩卖器官。”但那环境又不太像,罗译关掉电视,将手中杯子放在桌上偏头瞧他一眼,似乎还想补充什么,到底又是没在开口。
李靳周身一惊,那些年运送尸体的记忆涌出来,那是一个很有规模的组织,规模到有一条完整的流水线,分工极为明确,那时他还小,别的他根本接触不到,主要工作就是收尾。
几个人负责把那些尸体送到火化室,有时一连就有好几具,一眼看上去那些被挖空了的尸体跟刚杀的猪基本没有区别,不过猪尸体不会盯着你看,但有些人却是死不瞑目,明明没了眼角膜却还在盯着你…他受不了就逃了出来,几次差点被抓回去…
“江北那边怎么样了?”
李靳回过神:“昨晚上阿东就去了,这会儿肯定正在闹。”
“哦!”李靳这会儿刚想起来:“那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昨晚上开车去了南诏,跟他那个弟兄差点没跟上。”
罗译有些诧异,眉头不觉微扬:“他连夜去那边干什么?”末了想一想又说:“应该是因为私生女的事,那边有人在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