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明时南几人焦灼地往回赶着。
希望镇西府不要行动得那么快,至少给他们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
他们披星戴月,连路上可能会有的危险也顾不上了。
总算在天光破晓的时分回到了净果村。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风中微弱的哭声时隐时现。
明时南的心“咯噔”了一声。
平日里这个时间早就是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吃早饭的时光了。
可此时,净果村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的狗吠声,向他们传达着自己回村的消息。
他们快步向村内走去,没留意,一个闷头往前冲的小子猛地撞到了林铮的肩膀上。
原来是王家小子。
他抬头,见着了盼望很久的明时南和林铮。
“明姐姐、铮哥...”哭腔止都止不住。
“快去...林婶...村长。”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胡言乱语,词不达意。
林铮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一个踉跄,没有跟任何人再多说什么,同手同脚地向村长家跑过去。
死死咬住下嘴唇,明时南身体轻微颤抖着,她不敢再听王家小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担忧地看了明时南一眼,巫言也提步回家。
虽然王家小子并没有提起巫婆婆,但村里遭此浩劫,恐怕没有人能幸免。
快步赶到家中,明时南紧紧攥住自己冰凉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推开了林婶的房门。
四下无人,只有林婶那张木板床上有几不可闻的淡淡呼吸声。
她小心掀开床幔。
面容模糊,双目紧闭,浑身湿淋淋的林婶僵直地躺在床上。
快步走过去试探鼻息和脉搏。明时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气息。
就在她喘息放松的时刻,床上的林婶挣扎起来。
她浑身抽搐,口吐鲜血。
明时南吓坏了。
翻箱倒柜,她大把大把巫婆婆平日里送来的药材往林婶嘴里塞,只求其中能有一样让林婶止血。
林婶被疼痛惊醒,勉强睁开眼睛凝神看着明时南。
“时南,没用的。”
“不,有用的。巫婆婆医术可好了。”明时南带着哭腔反驳。
“她留的药材您一定能用上!”
她用袖子抹了抹不断流到嘴边的眼泪。
这眼泪烦死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时南。咳咳...停下吧。”林婶急速喘息着。
“时南,你听我说,我走之后,你就去王都。”
“王都有我的儿子林念,他可以庇佑你过平静的生活。”
“没了我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穿衣,不要大冬天和林铮偷偷跑出去玩,外面太冷了......”林婶声音微弱。
绝望地瘫坐在床前,明时南听着她的弥留之语,将侧脸蹭在她软绵无力的右手上,安静地啜泣着。
“还有,还有,记得告诉林念,告诉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大喘了一口气:“不要为我报仇...”
说完这句话,林婶好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是用那双永远和善的眼睛最后描摹了一遍明时南的脸庞。
空气里的呼吸不再急促,心跳也静止了下来。
脸颊贴在冰冷脱力的手上,明知那温暖的嗓音不会再响起,明时南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像是林婶还在对她轻声嘱咐着。
静静等待片刻,她缓缓松开双手,低头倚靠在林婶的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
明亮的太阳昭示着今天是晴朗的好日子,可惜林婶再也看不到了。
......
“林铮,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去?”声音不再清澈明亮,赵越极力压抑惊慌,劝阻林铮。
“放开我,我要去杀了这帮孙子!”窗外,林铮甩开赵越,一手持刀,脚步不停。
眼看阻止不了林铮,赵越连忙冲进林婶家门,想要叫出明时南同她一起劝阻林铮。
看见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林婶和静静枯坐在床边的明时南,赵越冲进来的脚步戛然而止。
神色倦怠,明时南拉拽身侧的床幔艰难起身,体力仿佛一瞬间消失无踪,她试了几次都没能起身。
摆动双手示意不用搀扶,她用力按住床沿,飘然站起身来。
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凝望着林铮愤然冲出去的背影。
她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你就准备这样去报仇?”
“不可以吗?总好过缩在一旁懦弱哭泣。”林铮止住脚步。
“懦弱?”轻笑出声。
“那你这样就是莽撞”
“你知道敌人究竟是谁吗?”
“你知道敌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