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

带着赵越满满的心意，明时南信心十足返回武器坊。

“兄弟们快出来，瞅瞅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她把银两墩在桌子上，朗声招手，呼原唤铄。

原铄迫不及待带着匠人们跑了过来。

看到桌面上的一箱银两。

他张大嘴巴，目露震惊。

“乖乖，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两。”

明时南被他的浮夸逗笑；“你可是武器坊的第一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辉煌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他不想再提从前。

原铄这番态度，她颇为理解。

有志之士被如此对待令人寒心，可安国还有他这样的人，也就不是全然没救了。

于是明时南点点头扯开了话题。

“这些银两虽然不多，但可解燃眉之急。”

“先撑上几天，待我想想办法。”

看到大家因为刚才的话陷入低迷，她做出着急的架势。

“从这刻起，你们可得提起一万分的小心啊。”

“木炭燃烧的每一刻钟，可都是我白花花的银子。”

“要是你们还失败了，小心大人我要你们赔钱！”

财迷模样让大家忍俊不禁。

也就释然抛开过去回忆，专注当前。

“那我们要成了的话，大人你岂不是得赏些银子给咱们啊？”有工匠接明时南的话头顺杆往上爬。

略作皱眉状，让工匠们心里一紧，害怕言语过分冒犯了她。

随后她笑容绽开，肯定应答：“当然，你们要是成功了，我不仅要赏，还要大赏特赏！”

“到时候银子也有了，武器也有了。”

扫过一张张兴奋向往的面孔，她接着道。

“奏请圣上，引起他的重视。”

“如此，圣上必能看到武器坊的价值，咱们也好摆脱这般窘迫局面。”

实打实的银子有了，武器坊振兴的希望也有了。

众匠人是识货之人，看过图纸，也知道这滑鹰弩的价值。

没有合适的木炭，他们也没有闲着，纷纷挽袖提锤，专心锻造起来。

沐浴在重新鼓起的士气中，明时南吩咐原粟亲自处理木炭采买事宜。

原粟其人，

是原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也是明时南顺手帮过的那个小吏。

有些时候真是无巧不成书。

自从结识了原粟，她就总能碰到对方被武器坊内其他官员欺压的种种事迹。

避免不了的，时不时为其解围。

一来二去，武器坊都知道原粟是她的人，也就不再明目张胆指使他。

他也就顺势跟在明时南身后做事。

至于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原铄却对弟弟的境遇置若罔闻？

这是个明时南想不通的秘密。

......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地点还有熟悉的原铄。

数不清第多少次检查火温、熔炉。

明时南勉强打起精神在小本上又添了一笔。

做了手势。

原铄举起铁锤，和前面无数次的高度别无二致。

铁锤狠狠敲击下去。

工匠们屏住呼吸听这雷霆巨响，没有一个人感到不耐烦。

这次的声音比前几次悦耳，这回一定能成功。

明时南这样想着，颇觉有理。

时间一点点流失。

原铄流的汗得用盆接。

工匠们去休息了，

明时南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之时，

滑鹰矢无声无息地成了。

铁锤哐啷落地。

原铄在地上摊成一片，活像沙漠里的狗。

把哈欠咽了回去，明时南提步绕过地上的原铄，惊喜地看着铸台上几枚滑鹰矢。

尾似利刃穿桀兽，弧如冷月映天光。

只要配上机柄，就是百里内灭敌于无形的滑鹰弩了。

她猛地抓住功臣的肩膀使劲摇晃。

“成了，成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原铄被她晃得喘不过气。

“大...大人...恭喜”

“同喜同喜，哈哈哈。”

“什么什么，成了？！”

远处休息的工匠们凑了过来，殷切望着驻台上的滑鹰矢。

明时南倏地放开原铄，把他丢在一旁，拿起滑鹰矢交由匠人们传阅。

“滑鹰矢既成，原粟。”

“属下在。”原粟从明时南背后站了出来。

“将各项数据记录下来，让工匠们参考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