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
下来,做这个医馆唯二的大夫。
昨日,婆婆收留了医馆门前晕倒的一位姑娘。
他救治了对方。
“叩叩叩”巫言弯起素白的手指轻敲木门。
里侧传来了虚弱的女声:“请进。”
“我来复诊。”巫言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姑娘用手肘撑住身体坐在桌旁。
见巫言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感激行礼。
“多谢两位大夫的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是婆婆救了你。”巫言面无表情淡淡道。
姑娘没有被他的冷淡吓到,她眉眼弯弯道:“那大夫您愿意出手救治阿凝,何尝不是于我有恩?”
“随你。”巫言取出锦帕,放在姑娘手腕上,侧耳切脉。
阿凝睁大眼睛看着手腕上的锦帕,疑问道:“巫大夫很在意男女之别么?”
巫言取下锦帕放在木格子里,低头写下药方:“我不喜与人触碰。”
阿凝轻轻点头:“哦,我知道了。”
巫言没有问她知道什么,径直收起药箱朝门外走去:“馆长稍后会将药汤送来。药汤一日服用三次。”
徒留阿凝看着他冷淡的背影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巫言走到医馆门口,意外看见馆长带着阿凝站在医馆门口,像是等他已久。
馆长看到他,露出慈爱的笑容:“小言来了啊。”
“我听阿凝说,城门口的大人们将逃难的人们都拦在门外,我就打算带着药材出城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巫言将药箱往肩上扶了扶,点点头。
阿凝从馆长身后走了出来,露出大大的笑容:“馆长婆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也去帮忙?我什么都能做的。”
馆长看着她面露迟疑:“你身体还虚弱着......”
“没事的,我就是饿狠了,昨天吃好喝好,休息一下,今天就好多啦。”
她原地转了一圈,显示自己身体并无大碍。
“我真的很想给你们帮帮忙。”她面露祈求之色。
馆长心肠软,看不得小姑娘这般恳求自己,她看向巫言,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巫言只道:“随意。”
就背起药箱向前走去。
阿凝知道巫言这是同意自己前去,开开心心主动帮馆长婆婆背起药箱,追着他向前走去。
不同于王都的繁华热闹,城外枯草丛生,树木凋零。
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倒在地上,无力□□。
巫言看着这一切,眸中神思涌动。
他随手扶起一旁倒着的难民,细细诊断着。
阿凝快速跑过来替他扶着病人。
这位难民的胳膊被野兽啃得破碎,伤口溃烂发黑,散发着浓浓恶臭。
巫言面不改色打开药箱取出工具替对方清理伤口。
一旁的阿凝早就忍受不了,跑到一旁的土堆边干呕。
馆长看她的狼狈模样,宽容劝慰:“这里确实不适合小姑娘,阿凝你还是回去吧。”
阿凝偷偷瞄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巫言,虚张声势道:“我可以的,就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没有什么经验,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小姑娘如此逞强,馆长也不再劝她,只是笑呵呵点头包容。
替晕倒的病人包扎好伤口,巫言提起药箱准备到下一个病人处诊断治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言哥!”
好久不见的王家小子端着破破烂烂的木碗站在他身后,满脸惊喜。
看到他注意到自己,王家小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来。
碗中的清水撒得到处都是,他也都不在意。
“言哥,真的是你,你们真的在王都!”
王家小子激动着激动着就开始眼泪汪汪。
“呜呜,言哥你不知道,你们走了以后,我们就可惨了。”
“那群坏东西天天过来找麻烦。”
“后来,后来县令大人没了,村长就就带我们逃出来了。”
“呜呜,其他人呢言哥,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巫言安静听着,王家小子也自顾自倾诉着。
他们逃难这一路太难了。
此刻好不容易遇到家乡的亲人,他只想一股脑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好在巫言明白他,没有试图出声打断他。
他说完想说的话,眼泪也流干了,只是还不停抽噎。
巫言这才开口询问:“村长呢?”
王家小子打了个哭嗝道:“婶子找吃的去了,我负责找水。”
“对了,水。”
他慌忙捧起一旁只剩一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