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演
明明是炎夏,房内却烧着炭火。
林铮默默退出房间,安置明时南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明时南感激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对着床上重伤昏迷的原铄发呆。
她现在情绪有些复杂。
其实认识原铄没多久,就算告诉坊监滑鹰□□也是没事的。
真的,她不会怪罪任何人的。
她或许是把好人想得太坏了,把坏人想得太好了。
这才害得活蹦乱跳的原铄变成这样。
他是个傻子。
傻子怀中是不能有宝物的。
“大人...方才我...”原粟小心翼翼看着明时南的脸色。
明时南出声制止了他:“无妨。”
原粟见状,只好将喉咙藏着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但是他觉得,大人以后怕是不会再信任他了。
有了魔金的加入,炉中的火势果然和之前天差地别。
在众工匠们惊异的目光下,在新火中锻造的第一柄滑鹰弩出炉了。
柄刃冷冽的光芒,就像鹰击长空般锋锐,滑鹰弩名副其实,让人望之生寒。
之前困扰明时南多时的问题就这么轻易被解决了。
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多么轻松。
她很清楚,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她再也不能天真和软弱,那样只能亲者恨,仇者快。
做人不痛快!
申时准时将沉甸甸的滑鹰弩交到了满脸傲慢的侍卫手中,她转身同最后一缕夕阳融入夜色里。
茶香伴着虫鸣总是让人不自觉就宁静下来。
明时南向一旁优雅斟茶的宋宜韵点头致谢。
对方回了她一个不必在意的笑容,轻身坐在一旁。
“时南小友,深夜寻老夫所谓何事?”
时南正色抬眼看向对面的老者:“烦请大人为我指点迷津。”
她对面的老者仍旧如初见那般,着直裰带手串,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他的笑不会像郑严那样只让觉得满腹算计,心生不适。
而是那种很纯然的,老顽童般的笑意。
这就是安国的丞相宋缃,林念的师父,宋宜韵的父亲。
明时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天的自己太过笨拙。
能随意进出宋宜韵家的老头还能是什么人?这么简单明了的事情让她猜来猜去还猜不明白。
她暗自摇了摇头,自我嫌弃了一番。
“哦?能制出滑鹰弩的高人还会有烦忧之事?”宋缃揶揄道。
明时南露出苦笑,了然于老者这般清楚状况。
“这是郑大人的滑鹰弩。”
“不是下官的。”
宋缃抿了口茶水,笑着说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这鸡汤很鸡汤,明时南一口闷了。
她有些郁闷道:“可天下皆知武安侯,谁人识我明时南呢?”
宋缃又笑了:“年轻真好啊。”
他站了起来,仍旧笑眯眯的:“你告诉大家不就好了?”
“嗯?”
......
是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正是安国适合出门的好日子,自然也是军演的好日子。
城郊大营中。
士兵们不知是被燥热的天气所影响还是紧张于即将到来的军演,气氛不复往日的整肃,反而松快了些许。
倒是林铮一如既往在角落里一丝不苟地训练着。
“紧张了?瞧你这点出息。”万长诺扔了一壶水在林铮怀中,示意他歇息一下。
林铮接过水壶灌了一口;“没有紧张。”
“我只是一定要拿到滑鹰弩,一定要上战场。”
“我说你小子,一看就没上过战场,上过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想再上去的。”万长诺坐在石板上感慨着。
林铮看了看她:“那老师为何要争取这次机会?”
万长诺又叼了根草衔在嘴里,含糊道:“人活着总要硬着头皮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就像我不喜欢郑严,还要从他那里讨滑鹰弩。”
林铮也叼了根草在嘴里,嘟嘟囔囔回她:“说不定滑鹰弩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万长诺耳朵很好使,清晰听见了这句话,她不由失笑道:“那还能是谁?总不能是时南吧,她还那么小,能有这般本事?”
各大军营里人们为这场军演百般思量。王宫里的人们也为这场军演一刻不停地准备着。
川红着绿的宫人们穿梭在王宫狭长的巷道中,打破了这座王宫往日的死寂。
看台上被摆上一盘盘装点精致的瓜果时鲜。
看台下,有宫人提着一桶桶清水洒向地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