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也去看看她。”

张奶奶和老伴在一起生活五十年，从来没离开过大山，甚至没接触过相机，连拍照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

黎矜给他们拍照的时候，张奶奶还闹了个笑话，她为了效果好看，会开闪光灯，奶奶眼睛瞧见有光，连连摆手说，“哎哟哟，眼睛进脏东西了喂。”

这番话逗乐了志愿者，黎矜耐心解释这是闪光灯，张奶奶才和老伴相视一笑，说自己老了，真是糊涂，年轻人玩的这些，她搞不明白。

有那么一瞬间，黎矜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她离开人世很久了。

记得以前看过她的身份证，1946年出生，新中国都没成立，她那时候就想，那个落后的年代，吃了不少苦吧。

张奶奶叫张竹兰，她老伴叫王彪升。他们住的房子是瓦片房，就长方形的，黑得像煤炭一样的瓦片，是王爷爷和几个亲友爬梯子亲手盖的房子，住了五十年，风吹日晒，屹立不倒。他笑说他这样艰苦的条件，张奶奶居然还愿意嫁给他。

房间是白色的灯光，还有飞蛾盘旋。

张奶奶睡着了，王爷爷落魄疲惫的坐在床头，他看起来又老了几岁。

黎矜走过去说，“王爷爷，您去休息，这我来照顾。”

王爷爷摇头，叹息，“人老了，动一动就不行了。”

“太阳这么大，换我我也受不了。”黎矜指着自己说，“我今天也被热死了，这和年龄没有关系哦。”

王爷爷被闺女逗笑，他想起什么，说，“听说你去洗照片了，去哪个那洗的？那个混小子吗？”

黎矜几乎立刻猜出混小子是今天的相机店老板，她问，“他怎么了？”

“哼，那混小子来村里两个月，是隔壁蒋大爷的孙子，不落屋，人家蒋大爷都快不认他这孙子了。”王爷爷一板一眼地讲八卦，模样正经得有些可爱。

“蒋大爷？”黎矜好奇地问，“是村长吗？”

王爷爷哈哈夸奖她，“聪明娃，就是村长。他可不得了，以前这山里头还是地主的天下，蒋大爷带了几把锄头，去跟人干架，才争取来的土地嘞，差点命都丢了。”

她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对这些事情还挺好奇的。

黎矜想起相机店那男人邋遢的样子，和王爷爷嘴里蒋大爷拿锄头的样子，不由得进行对比，额，区别太大了。

她不知为何，多问了句，“蒋大爷的老伴还在吗？”

王爷爷可惜地叹气，“不在，但他追求隔壁何春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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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矜来山区参加了“金婚岁月”的公益项目，她负责给老年人拍结婚照，而且经过同意，这些作品她可以拿回学校做毕业设计的摄影展。

问蒋大爷有没有老伴，就是因为黎矜想要给他拍结婚照。

不过他老伴已经不在了，她觉得有点可惜，年轻时这么英勇的男人，想必妻子也是飒爽之人。黎矜不想放过这么好的素材。

她想，就是见一面也是极好的。

于是，黎矜躺在乡间的木板小床，听着蛐蛐叫，想起了相机店的老板。

他是蒋大爷的亲孙子。

次日清晨，黎矜醒很早，志愿者们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的穿衣服，简单梳妆，就背起包包下山。

这次她以防万一，带上了手电筒，以及一瓶矿泉水。

做什么事情，下坡总比上坡快。

黎矜这次没花多长时间就又路过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还没起床，大概相机店的那位老板或许也没起床吧。

清晨的风掠过脸庞，她的发丝被吹碎，黎矜深呼吸，叩门，叩了两声，这门就经不住敲，自己咿咿呀呀的开了，半掩的门很难忍住不进去。

相机店自带一股陈旧复古的气味，经久不衰，像是木檀香，又很像沐浴露。

“想不到你还是个私闯民宅的女流氓。”将明帆刚洗完澡，上半身□□，下身系的浴巾松松垮垮的。

他瘦而不排骨，肌肉紧实，腰线流畅。

黎矜是万万没想到，她吓得转身，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

“你少加个偷字吧。”蒋明帆揶揄地笑。

“我看得也不是很偷偷摸摸。”黎矜诚恳地回答。

“哦？”蒋明帆朝她靠近，黎矜感受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说，“你的意思是，你还想正大光明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