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
“钱老板...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连大门都不开了?”这日宝生一进到戏院酒吧就很疑惑,他还来不及反应钱老板就把他往房间里一拉并神色慌张道:“别出声!关闭娼馆的警察可都在隔壁!”“反正我们是戏院酒吧又不是娼馆,真查到我们这儿又怕什么...”已经是最新头牌的小七在房间里低声抱怨着,宝生闻声望去才发现平日里都穿着女装的各位“姐妹”今日都已换回了男装,而且屋里墙上贴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海报也都被撤了下来。
“...不是吧,难道新警察说的11月前要关闭所有的烟花巷子的命令那是来真的?”宝生诧异的小声道,其实不止是他就连见多识广的钱老板等人也都没料到这个历朝历代都普遍存在的经营项目今日会被严肃认真对待,且大有被彻底根除之势。一时间明白了情况的诸位年轻同僚们当即哭哭啼啼,纷纷叹道自己无父无母沦落异乡,天生孱弱又不识几个字,也就只能以色侍人在此地混口饭吃,这要是以后连这都不让干了,去到外头可不还是得被人欺负死。
“安静!你们都别顾着哭!待会儿要是查到我们这儿,你们就都说自己是普通的服务员,唱正经戏卖正经酒的那种,明白吗?!”钱老板对着众小伙儿说了一堆他的应对之策,可这新社会的警察也都不是好糊弄的,他们一进门就看穿了钱老板假借经营戏院酒吧实之名实则变相出卖男色牟利的把戏,当晚包括宝生在内的所有侍者男伶都和钱老板一起被警察带走了。
“不是啊,警察先生,我不能跟你们走的!我在本地已有家室,我一家老小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排队上警车的途中宝生还在极力为自己求情,可警察明显不信任他的言辞,直接对他硬声道:“噢,这种借口,你们钱老板已经用过了,你就别再耍什么花招…快点跟上,你们这些人啊,都先把病给治好吧!”
“姆妈,我很担心啊,宝生昨晚一夜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我想到戏院那边去看看…”珠珠在家中焦急道,还未等她走出家门就看到宝生他爹也眉头紧锁着走了过来说要和儿媳一起去看个究竟。“等一下!要走就一起走!”珠珠她娘抱起外孙关上大门也追了出来,一行人还未走至戏院就看到那边整条街都被查封了,顿时个个心中大感不妙。
后来几人从附近居民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骇人的消息,那就是宋宝生已经被警察当成男娼抓去了改造营,至于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则是一个未知数。
“天哪...我儿子怎么是个男娼啊?!!!”听闻真相后宝生他爹已经欲哭无泪,他捶胸顿足的后悔着当初就不该为了省钱和儿子借住在那种烟花巷附近,更不该为了赚钱默许儿子去那种明显有问题的剧院兼职,以至于儿子最后还是沦落了风尘。此时珠珠她娘也在一旁急躁道:“珠珠,我跟你说他现在被关进去了,原因你也听到了,他这也太脏了!接的客人可都是男的!你可得跟他离婚啊!”珠珠她娘说着说着甚至抱怨其女会不会也已被女婿连累给染上了什么脏病。
“…妈,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还是要去跟警官问问清楚,宝生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珠珠抱着年幼的儿子泪流满面的说道,尽管那时候的妇女已经有了落实主动离婚的权利,但珠珠却并不想动用这个权利,因为她始终觉得宝生并没有真正背叛过她。
这一边珠珠还在思量着该如何寻回夫婿,另一边宝生在改造营里倒也过得还不算差。“我们胜利了!我们解放了!姐姐妹妹们站起来了!从此以后重新做人,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自力更生...”隔壁娼妇改造营的喇叭声响彻天际,这头男娼改造营里的人也一样经历着灵魂的洗涤。“...旧社会把人当畜生,他们逼迫良家妇女为娼也诱导我们贫苦人家的男子去自甘堕落…我钱大牛感谢新社会没有抛弃我,感谢新社会救治了我…呜呜…”讲台上钱老板还在流泪诉说着感激之词,台下众男性“姐妹”们也都听得很有共鸣,毕竟大家都在改造营里得到了医治的同时还学会了不少劳动技术。而此时坐在台下的宋宝生虽也鼓掌得很是起劲,但他心里却还在惦记着家中的老小,毕竟跟谎称已经成了家的钱老板等诸同僚不同的是他宝生在本地已有家室那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并且他也是因为一贯守住了底线才没落得和其他那些个男子一样的下场,他们有的早已是一身杨梅疮,有的已经肛瘘多年...就连看似身体还算健康的小七和钱老板也都被查出了轻度梅毒等花柳病...如此种种本应该更能托显他宋宝生这个屡次体检都合格达标的改造对象更有资格早日离开改造营才对。
抱着这样的想法宝生一散会就主动找到管事的表明心迹,然而这一次依然遭到了拒绝,碰壁后他回到宿舍里一见钱老板就又是一堆恳求:“钱老板,麻烦你再跟管事的再说一下…你是知道我的确在本地有家室的,恳请再替我做一下证…我真的很想回家啊!钱老板!”“宝生…我钱大牛不是不帮忙啊…你也看见了,我就算再去说几次也不会有人信的…再说了,你以为这里就你一个人在本地有家室啊,知道隔壁间的那个为什么也没走成么,因为他家里人都嫌他丢人,不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