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

不知道为什么在医院排队等待诊断的时候走廊上好些女性都边打量着巧如边窃窃私语，那样子就像是在揣测巧如是否是失足少女似的。其实出发前巧如也担心自己从前那般打扮会惹人误会，所以还特地换掉了平日常梳的双马尾改为高束于脑后的单马尾并换上了她自认为动漫风较轻的服饰，但很明显有的人不管怎么换发型和服装都掩盖不了其骨子里蓬勃充盈着的少女情怀，再加上天生的娃娃脸骨相以至于换上成熟系的服装后也只会让人有一种小女生强穿御姐衣的违和感。

“搞不好喽，现在的女孩子年纪轻轻的都不自爱，糟蹋自己…以后想生都生不出喽…”一短发中年妇女叹息道，陪她来的另一盘发妇人也附和道：“现在乖乖女好多也都是装乖…你看那边头发花花绿绿的更吓人，肯定就是女混子，都没嫁人呢，就搞出一身妇科病，以后我儿子找对象我肯定不会让他找那种乱七八糟不检点的女人…”

“老女人！你说谁不检点？！”一挑染头发的太妹模样女子从等候区的椅子上嗖得站起身并对着刚才那个盘发妇人大声吼叫起来。“嚯，那么凶…我又没说你喽…”盘发的那位立马否认了先前的说辞，短发的那个妇人也赶忙赔笑熄火，但那太妹模样的女子并不罢休，在盘发的那位又忍不住指桑骂槐之后，骂战越演越烈，眼看这三个女人就要在医院走廊上吵成一团，幸好此时太妹模样的那位已经到号就被医生叫进了诊室这才平息了战火。

“小姐姐，请问…我是排你后面吗？”一戴眼镜的学生妹模样的女子拿着挂号券向巧如问道。“啊…是的，不过，这个位子有人的，他去买早饭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听到巧如的回答，那学生妹愣了一下道：“噢…那我坐后面那个位子…”走廊上突然又安静了，先前那两个还在等候的妇人这会儿也刷起了手机。

“…那个，你也是来看炎症？”学生妹突然发问道，似乎是巧如的外表让她以为找到了同龄人。“没呢，我是来确诊一下是不是真的怀上了…你是看炎症？”听到巧如的反问那学生妹反而面露难色，但吞吞吐吐的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她道：“我…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可最近一直分泌物很多而且痒的厉害，网上买的洗护液洗了也没用，反而更痒了…”“噢噢，你这会不会是血糖过高引起的，等一下可以叫医生帮你查查血糖…”巧如这回复让对方好奇道：“嗯？和血糖有关吗？”“是啊，我看你手背上红印子挠了也退不掉，你是不是平时课业负担重而且还经常久坐憋尿…？”“啊！对！你怎么知道的？！”“我以前班里一个女同学就是这样，她也是拖着不去看，后来都尿血了才被她妈催着去医院，还好只是轻度的尿路感染，后来用对药就好了…平时还是要少吃甜食多运动…对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嗯…我都不敢告诉我妈…那什么，那你那个同学她也是没男朋友就有这个病？”

“对啊…这种病不管结没结婚的都可能会得啊…唉，想想也是奇怪，为什么男的有些啥关键部位的毛病不管结没结过婚有没有过女朋友一律都可以看男科，可女的却没有统一的女科，反而莫名其妙叫妇科，这样一来还没嫁为人妇的少女岂不是没资格去看关键部位的毛病了…”巧如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先前挨了那些个偏见妇人不少白眼的她此时更能和眼前的这位学生妹心理共情。“太对了，小姐姐！就是这样啊，男的就算还没当丈夫也能去看男科，可女的谁去看妇科就会被人当成肯定已经和谁谁发生过关系了，刚才我问怎么挂号的时候也被人白眼呢…”学生妹说着说着也很激动，两人就这样越聊越投机。

“…这么惨啊，天哪，怎么搞得比高三还辛苦…”“是啊，小姐姐…那你现在也是大一吗？弱弱的问一句…你大学都没毕业就怀上了，你爸妈同意吗？”“哪有，我大学都毕业好多年了…我都快三十了…诶，保罗！在这里！”巧如话音刚落学生妹就愣在了那里，她看着巧如的伪娘老公拿着蛋饼和豆浆坐在位子上一时间不知方才那位巧如小姐姐是“何方神圣”。

“...孩子你们要吗？！”接诊巧如的医生也是个短发中年妇女，她脸上冷冰冰的，嘴里语气也很生硬，巧如和保罗听后都很是不解但依然异口同声道：“要啊！”“这就好，那么年轻打了很可能以后生不了…”医生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整体上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啊？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掉孩子？！而且我都29周岁了还算年轻吗？呃，医生，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巧如眉头紧皱十分不安的问道，听到她这样问那医生也是一愣，待其再次查看检查报告上的年龄又猛得抬头看了巧如一眼后这才缓过神来尴尬道：“额…我刚看错了，我以为你才19呢，嗯，别紧张，孩子没问题…没问题…”“诶？我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们一进来你就板着个脸，不是你刚才那样吓我们，我们会紧张吗？！”保罗不满道。“这位女士还是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也是就事论事，挂号来我们科的基本都是要打掉孩子的，像你们这种坚决要留下孩子的我今年还是第一次见…”医生把检验报告单交还到巧如手里并对还在一脸懵圈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