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雄心起

王骆和李燧还有些嫉妒，章月寒却有了更深的考量。

功夫如此高的人，不管是男是女，要么为我所用，要么亲手毁灭。

陛下想拉拢她是必然的。

但若陛下拉拢她，恭王那边也必定会有动作。

那么胡瑛或许将深陷险境。

章月寒看向胡瑛的背影，高挑瘦削却暗藏力量，柔中至刚，刚中蕴柔……

“大哥，走了。”

听王骆出声喊他，章月寒回过神来，收敛了流转的目光，跟着人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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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可信？”

齐钦问了胡瑛在军营中遇到的困难，胡瑛一句带过，示意他屏退左右，她有要事相告。

齐钦让邓阑带人准备午膳，说今日也要同胡瑛一同用饭。胡瑛告诉了齐钦王会所掌握的秘密，齐钦如此问她。

见齐钦对这个消息本身并不惊喜，也不关心王会的生死，她心中略沉。

“我看来不像是苦肉计。”胡瑛说。

齐钦沉思了片刻，胡瑛又说：“你见了或许会有判断。若你担心是苦肉计，我就在一旁护着你，他动不了你。”

齐钦闻言抬眼看向她，看了许久也不移开目光，胡瑛转开头，他才收回目光。

“不是不想，是不能。现在还不能见他。”齐钦笑道。

胡瑛疑惑，齐钦叹道：“除非你愿意做我的亲卫，一直守在我身边，沐浴就寝也寸步不离。”

胡瑛当然愿意守着他，但不是以亲卫的身份，她紧抿着唇不说话，虽然红了脸，但目光却沉沉的。

见胡瑛如此，齐钦心如猫抓，他的喉头动了动，许久才镇定下来。

“若我见了王会，恭王或许会不顾一切来杀我，杀我不成极有可能举兵造反。无论你在不在我身边，都是死局。”齐钦沉声道。

胡瑛没想到形势已如此严峻。按齐钦的说法，恭王掌握的兵力应该远远多于他的。

“护国军的主力在他手中，只有飞虎营是我的，飞羽营则是墙头草随风倒。远处的定西军救不了近火，朕只有一点点瓦解恭王的势力才有胜算。”

“那城防军和御林军呢？”

“城防军是恭王的，御林军是我的。”

齐钦说完，脸上已没了笑意。

但只一瞬，他又很快勾起笑：“不过城防军并非铁板一块，我已经找到法子收服了。”

见齐钦眼中疲惫难掩，胡瑛没再问兵部和护国军主力是否真是铁板一块。

“若能拿到王会说的那些证据就好了。”胡瑛说。

王会知道的秘密便是这个。恭王控制朋党的手段便是以其罪证威逼入伙，再以利诱维持稳定，他甚至知道那些罪证被恭王放在何处。

若是拿到那些证据，效仿恭王的手段……

“胡瑛。”

“……嗯？”齐钦的轻唤把胡瑛从深思中拉出来。

“不要为我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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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尉天殿，胡瑛的脑海中还萦绕着齐钦的神态。

“不要为我铤而走险”这句话说得很轻，说的时候他的眉头轻皱，眼中满是担忧。

那一瞬间，她们仿佛又回到了逃命路上相依为命的状态。

齐钦还是不太了解胡瑛，他越是如此，胡瑛越是想为他做什么。

胡瑛从小如此，只要受了别人的真心，便甘愿为之搏命。

胡瑛雄心大涨时，心中已经想到了如何利用王会帮齐钦突破护国军和兵部。

春末的阳光暖融融的，胡瑛行走在宽阔的宫廷大道上，桃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抬头打量，天空蔚蓝，有几只彩色飞鸟划过。

经过了寒冷的冬日，春日才显得可贵。

胡瑛突然想，她收复了护国军，坐上主将的宝座，一呼百应时，是不是就能配上他的门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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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薇止与胡瑛正面撞上，一下就被她熠熠生辉，踌躇满志的双眼吸引了。

这样的目光，她在很多男人身上看到过。在他祖父加封为国公那日，祖父的目光是这样，在魏浔进入大理寺，亲手扳倒上任大理寺卿时，他的目光也是这样。

而迎面而来的这个人，若她没猜错的话，便是胡瑛，渭朝第一个女将军。

她曾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女子是如何模样，为何考武科举。想象中，她总是长得虎背熊腰，双眼有神，但那是对食物和钱财的渴望。

今日一见，发现她相貌出尘，做男子看俊俏，做女子看英武，而她身形挺拔瘦削如松，行走时脚步大开大合，脸上是得力的世家贵胄才有的骄傲与自信。

她们隔得很近，近到胡瑛走过她身旁时，带起的风拂动了她额间的发丝。可胡瑛走过她时，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分给她半点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