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多病
追。”。
崔逢便也再没说什么,只目望着寺僧将那些慢慢冷却下来的烬骨收捡起来,又在其上贴上赤金箔,并以朱笔写上梵咒,最后盛装于红陶罐中,递交与他。
“这骨殖,世伯想如何处理?可要带回博陵么?”。
崔逢定定注视着手中陶罐,半刻摇头道,“这里,才是兄长归处。”。
“博陵,是樊笼。”
崔逢最终将兄长的骨灰尽数抛洒在了天清寺的潵骨池中,以免让那陶罐成为困缚兄长魂灵的另一樊笼。
将此事处置妥当以后,他们也再无逗留在京的必要,崔逢当即令仆役雇定骡马,收拾行装,即日就要起行回博陵服丧守制去了。
沈淙也即将他们送至山下大道,温言劝慰着满目依恋不情愿离去的小师弟。
“我已调制了百余丸撒馥清远香,足够师兄用一二年了——”
“而且香方都已告诉阿妩姊姊了,即便没了,阿妩姊姊也可以调制的——”
“……可,以后有阿妩姊姊,师兄还会需要墇儿么?”
“当然需要,我还等着我的左膀右臂来助为兄“两”臂之力呢!”
“……”
面对那边等待得已有几分不耐烦的众人,沈淙也只能报之以无奈的笑。
最终还是相对沉稳持重的崔垢硬生生拉开了抱着师兄如何不肯撒手的小弟,正与施礼道别,却又想起来在来天清寺路上师兄所言,心中虽是奇怪,为何师兄放着更便宜履践素志的京中清要官职不为,单要舍近取远去祥符一地一历?却也并未开口相问,转目看了眼阿戌兄,还是觉得师兄助力未免单薄,忽又想起一人道,“师兄将来若领县事,刑狱事上,那王与或堪委用。”。
沈淙沉吟道,“京兆府那仵作么?”。
崔垢应声点头,口中继而又是吞吐未决,师兄让他但讲无妨,方才道,“那何九,其性虽显油滑世故,笔下却是凝练老辣。”
“子厚兄最初那供状,便是出自此人手笔——”
话至此地,便不再言,想来师兄自有决断。
沈淙略略一思,方一点头道,“我知道了”。
崔垢便带着崔墇再行拜别之礼,又由着师兄将他们送至骡车前,上车坐定后,犹豫少时,还是出于好奇问起师兄在他们离开后的下一步举动,“师兄是直接回那沈宅?还是?”。
沈淙目光微一闪动,即时想起昨夜那青年一番言语,又正是开放时节,方做出决定道,“转道去金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