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见闻
我没想到只剩魂魄的感觉是这么轻飘飘的,如果没有外力影响,在空中都落不到地上。开始我还担心会不会被风吹到天上去,不过后来我发现,只要我的双脚接触到地面,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这好像是违反了重力学
现在是下班的点儿,小区的公交车站人来人往,为了避免有人从我身上穿过这种恶心的事发生,我干脆站到候车厅顶上去等。反正现在大家都看不到我,我可以使劲的作,即使在候车厅顶上跳段骑马舞都没关系。
等太阳彻底落山,周围也渐渐冷了,那小凉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刚开始我还妆模作样抖了两下,后来发现我根本感觉不到冷!
天一冷,车站的人流量就比刚才少了很多,可是所谓的鬼车还没有出现。现在该怎么办?我身上什么通讯工具都没带,想联系别人问一下都不行。
再等一会吧,小白信上说的时间是傍晚,我等到晚上如果还没有鬼车来接我,那我就回去,以后小白问起来,我也好有个说法,不过周围人都看不到我,没个人证什么的倒有点可惜了。
我正胡思乱想呢,突然间远处来了辆黑色的公交车,这辆公交车实在太抢眼,先不说公交车头的电子显示屏上写得是:北京地府分区二号线。有谁见过公交车上喷涂标语是“地府欢迎你”、“阎王教诲时刻在心”、“共同打造美丽富饶的阴司”!
看来这是传说中的鬼车了,不然这辆公交车布置的这么丧气,活人谁敢坐?本来我以为小白能用他那辆很不错的马车来接我的,没想到他让我去帮忙,我还得挤公交!
鬼车已经在站台前停住,有个等车的人鼻尖就要擦到鬼车上了,不过他就像车站上的其他人一样,对鬼车视而不见。我没有马上去上鬼车,而是在候车亭顶上观望,顺便仔仔细细的看了鬼车一通,其中有一点让我很不解,为什么鬼车窗户上的玻璃都是黑色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的是什么人,难道那些逝去的人就那么怕被人看?
这时候鬼车的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售票员打扮的中年妇女,她从包里拿出本小册子,不紧不慢的翻了几页才朝人群喊:“汉莹!汉莹在么?”我赶紧从候车亭的顶上下来:“在,在!”
售票员皱了皱眉头:“小姑娘家家的,到那上面干什么?哪个鬼差负责收你?怎么这么没责任心,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赶紧解释:“没有鬼差来抓我,我是......”售票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枉死啊!”
我刚要再解释,售票员已经站到车上:“快上车吧,车上也有个枉死的小伙子,都哭了一路了,正好你来安慰安慰他。”我上了车刚要再解释,售票员已经把我按到一个座位上:“你们都是年轻人,劝他看开点!”我愣了愣,发现旁边坐着的这位仁兄的确是哭的很伤心。
看他的穿着打扮的话应该是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不过一个大男人捂着脸呜呜直哭也太娘了吧!那小眼泪流的,这几排座位都快成洪灾区啦!虽然李思平让我尽量不要跟死去的魂魄说话,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劝他:“少年,想开点啦,早死晚死都得死,就当是提前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吧!”
他眼泪汪汪的看了看我:“我死的冤呐!”这小子的长相倒是还可以,白白净净的,不做左边额头上有条粗大的疤痕,立即就把这张脸分数拖到了刚刚及格的水平。
我安慰他说:“那一会儿你跟鬼差好好说说,让他们知道是谁把你害了,说不定判官会对害你的人有减阳寿之类处罚。”他看了我一眼,哭丧着脸说:“什么害我的人?我是喝可乐的时候呛死的!更让我无语的是,我都死了大半年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我汗汗的笑了笑,这人活着的时候得二到什么程度啊!不过那位售票员阿姨,一直朝我这边投来期许的目光,我只好硬着头皮劝他:“没事啦,都过去了,死了不是也很好么,起码......起码不用还房贷了!”
他吸了吸鼻涕:“你说的到轻巧,我才二十多岁,从来没找过女朋友,这辈子都没牵过女生的手。”我点点头,他这一生确实挺遗憾,同时挺怂的。他带着哭腔接着说:“本来我的个人画展过两天就要开幕,我也看不到了。”说完,他一拧嘴又要开始哭。
我赶紧夸他:“没想到啊,你生前还是个大画家!你叫什么名字?我可能还看过你的画呢。”他果然没哭出来,而且还因为我的称赞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叫刘云峰,也不是什么大画家,就是喜欢写写画画。”
这个话题聊开了就好办了,我赶紧乘胜追击:“不错呀,没看出来你还是一文艺小青年。”刘云峰跟我客气:“哪里,哪里。”这时候鬼车突然停住,有个身着古衣的中年人人搀着一个老太太上了车,售票员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穿古衣的人点了点头就转身下车。
老太太一脸安详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车厢里依然是很平静,大家好像都没见到老太太上车。我这才注意到,我跟刘云峰好像是话太多了,车上基本都坐满了人,但是其他人一点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