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他
女子说话之间,惯有的轻笑。面前正襟危坐的男子,腰背挺直,丝毫不受她的影响。
听他不语,姬缪说道:“本殿年纪大了,正好缺个夫郎,你若愿嫁与本殿,本殿可饶你不死。”
“嫁”字在他心头留了个底。
生于男尊之国的他,对于这个字颇显在意。如今为人俘虏,便像那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他愿与不愿又如何。
但还是开口道:“你不如杀了我。”
越是难征服的野狼,她越是来兴致,姬缪看着他阖目无视的姿态,心里涌上了些许波动。
“你如今还想活着,就任凭本殿差遣。不想活着,那随意。”
“本殿予你两日考虑时间,到那时,你若还是不肯,那就自行了断。”
出了中军帐后,有不少人在外偷偷议论:“那新来的俊俏小二郎,还真是脾气犟!殿下饶他不死,他倒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尊贵!”
见人从帐中走出来,那议论之人被旁边的肘了肘胳膊,“殿下之事,也轮得到你来妄议?”
“小心听了宰你的头!”
两日时日过得极快。
早晨塞外的天,是极好的光景,虽然荒漠干旱炎热,让人像蒸着皮,但他们在此驻扎多日,早已习惯了气候。
军队之人各个皮糙肉厚的,不怕这些困扰。
谢昭倒不一样,在这极端的环境,才呆上数日,原本被刺的伤口,已然化脓,如果不是姬缪让军队太医坚持给他医治,他恐怕活着的时日也不长。
“殿下有所不知,那小儿郎,害羞得很!如若不是我等退下去,他连脏衣服都不肯在属下们面前褪下!”手下的人见姬缪喝着酒,向她调侃谢昭那模样。
谢昭是个硬气的,在军中之日,给来的饭食通通不吃,决意要饿死的节奏,属下担心,同姬缪禀明这一情况。
姬缪喝着烈酒,丝毫不在乎,觉得他要是想死,早就咬舌自尽,何必等到现在。
虽然看他目中无人的态度,但心里想必也有动摇。
她就这样放任他在那想,实在想不通,到时候把他绑回大姬又如何。
她修长的手指拾起大块刚烤完的羊腿,用手指撒上那西域进贡的孜然粉,继续饮食。
“饿不死他的,真到饿的时候,什么都能吃。”
一声冷言,下属们纷纷点头应是,觉着她说的不无道理。
到了傍晚,天边暮色残云遍布,姬缪守职,趁人都睡下了,她掀起那远处单独帐篷的帘子。
男人虽受了重伤,但身姿依旧挺拔,双腿盘坐闭目休憩,在她及近之时,开口说道:“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不答应?那你换什么衣服?”姬缪不怒反问。
儿郎不语,她笑道:“这件衣服是本殿的。要不你当本殿的面,把衣服褪下,还予本殿。”
“......”
从未见过如此如狼似虎的女子,谢昭面色凝着,拧眉而道:“没想到所谓的南荒太女殿下,竟这般淫靡好色。”
不同他北郊之国,女卑男尊,对于这种男女情//事,还是由男人主动的才好。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姬缪冷笑:“本殿不与你开玩笑了,只是来通会你一声,无论你同不同意,这次大姬,你跟我回定了!”
“回去?我已经是个废人,若你想羞辱我,现在就杀了我。”
“本殿留你还有用。”
“什么用?”
“本殿说过,缺个夫郎,你回去的作用,就是嫁与本殿,本殿会娶你。”
她的话语,让他没什么情绪,倒也觉得荒谬可笑。
一个女人,竟然说要娶他,还是正经威严的语气。
谢昭虽未经过男女之事,也未有过任何男女情愫,但心中也知道,男女之情,是两情相悦之情,他对她无任何感情,何来的娶不娶、嫁不嫁。
一个在战场上刺伤他的女子,如今产生这样荒唐的想法,让谢昭更搞不懂女人。他只知道,这女人凶残,战场上能将枪刃刺进自己的身体。
月色从帐外清透进来,姬缪没有动他,撩开帐子就走了。
方才帐内的气氛,有些奇异,姬缪身为女人,十八年没有和男子这般近距离交谈过婚姻之事,刚才望着男人的眉眼,她第一次有了心潮涌动之感。
那种感觉温润而怪异,但她向来不爱多想,草草跳过这种情愫,进了自己的中军帐。
回朝之日来的极快,从北郊到南荒有三日的行程。
姬缪见谢昭被绑着腿脚不方便,直接抱起他,想要将他放到马车之上。
“你...你放我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女人抱着,这比他当俘虏还要耻辱。他的双目因风沙受伤,蒙着美目,只能看见外界微微光亮。
羞愧之感席卷他全身,虽然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