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
“让开!都让一让!”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外匆匆赶来,只见那人浑身风尘仆仆,气喘在即。
赤卫营的军地驻扎之地,玲琅满地坐着一些军队的士兵,见来势冲冲的男子,坐于地上的中郎将牛水不禁问道:“卢将军,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你和主上昨夜战捷就一直未归营,整个军营就差你俩了,大伙儿都以为你们......”
“胡说八道!一帮大老爷们儿天天都八卦什么呢!主上派我和她去查点残余!再说了主上都已婚娶了,我能跟主上有什么?!”
“话说,怎就您一个人回来了?主上人呢?”
“在后面呢!疡医在哪儿?!主上带回来个...伤员。水牛!快去寻疡医!”虽然人家的名字叫做“牛水”,但是军营里的人都称呼“水牛”称呼惯了,于是都叫他“水牛”。再加上这个牛水真的力大如牛,身形也大壮如牛,就更应该叫他这个名儿了。
卢孝见眼下情势情急,只报了是伤员,没有透露太多。军营里各个是脸盲,哪知道带回来个什么人,若是声张了那人就是太女夫,想必又有不少人瞎凑热闹乱说论。
“哦,我这就去...之前还看到他老人家人呢...”牛水急急地跑开了。
老疡医也有一定年纪了,是赤卫营在成立之初塞外打仗之时救下的一位民间神医,精通医术,亦能徒手疗伤接骨。老大夫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就请求跟随赤卫营一起行军,他可以顺手救死扶伤。姬缪在那个时候,就把他给收留下来,作了军队的疡医。
他腿脚不方便,之后行军之时,渐渐地就又陆续带着个年轻的小郎中,相当于是辅佐。这会儿,小郎中一大早就上这附近的山上去采草药以备不时之需了,恰逢从山上背着药箱回到营扎之前,就被急急匆匆跑来的牛水给撞见了。
“炎郎,你师父人呢?”牛水撑着膝哈着腰急湍湍地问道。
成炎就是那位老疡医随身带着的小郎中,人懵懵懂懂的,只知道研究医术和方略,见来人很急的样子,马上摸了摸小脑袋瓜子:“军官...小...小人也不知......”
“你师父今早没带你上山采药么?”
“是...是带着一起上山了...可是他先让我回来,而后我下山经山麓之时,就不见他人影了...山顶的草长得可高了,我一时半会儿就看不见他老人家了......”
这下牛水就算心里急也只能无奈了,只得先拉着他的手过去。
天边的太阳早已猛然挂起,不知不觉之间,时辰就已到了午时。太阳光白澄澄的,照得人汗如雨流,成炎正随着人先赶到了中军帐这边,浑身上下也跟着此起彼伏,气喘吁吁的。
“卢将军...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主上和那伤员呢?”
卢孝掐着手算着时间,想必那两人也该到了,恍惚之间,只见着帐外远处传来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怀中还抱着一个人,正箭步朝这边走来。
“主上!您可总算是归来了!”两人望着女人归来时的方向,齐刷刷地喊道。
成炎也跟着望过去,只见女人眉眼锋锐描刻着英姿,额顶上还冒着细汗,微乱的鬓发缱绻地贴合在细致的柳叶眉边,成炎只是稍微望了她一两刹,就害得自己脸羞得红。
姬缪将人给带回来,走过来之时大伙儿一时半会儿都愣怔住了,目光顺随着朝她身上怀里抱着的男子望去,男子虽然受着重伤,却也依旧难掩身上绝尘的气质,绝不能和他们这等粗人相提并论。
姬缪将气质绝尘的男子给小心翼翼地放在草席上,让成炎查探伤势,发现俞老医并不在,就问:“俞老大夫呢?”
“今早采完药,师父他先让小人回来,还未归...”
“行,你先看看他的伤势。然后给他疗伤。”姬缪抱着双手,两腿摊开在一旁休憩等候,见老大休息了,卢孝和牛水也跟着歇到了一旁去。
“筋骨寸断,浑身也有重伤,需要按方子每日抹三次草药,于水中泡药浴,最主要的...是他目前身体多处挫骨,移位挺严重的...需要立即给他接骨......”
姬缪见成炎分析了一大通,也不见他动手行动,踱步过来,瞟了他一眼。
“会接骨么?”
没有老疡医在的话,这些功活还真就有些棘手,这新带来的小郎中,也就姑且算个新手,虽然姬缪之前应予俞裴带他随营入帐的时候见过几次,却不见他真正实操上手过。
“小...小人试试......”成炎忆起和师父教他的毕生所学,大概略知一二,但触到看到这血肉模糊满是痂痕的伤口,上面的肉还摇摇欲坠似是要掉下来般的生腥血淋淋的,让他的手抖了又抖。
他这是害怕了。
姬缪觉察出微末,蹲身到谢昭身侧,说道:
“磨磨唧唧什么,我来!”
她虽然没替人接过骨,但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见惯不惯的,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