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婴儿诡事
院子已经很久未打扫了,昨日下了雨,打下来好多树叶,地面上湿漉漉的,风一吹,更显得萧瑟无比,与绿草碧石、流水潺潺的薛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到正厅,那待客的桌也覆了一层细细的灰,孙元宴注意到这一点,苦笑道:“仆人都已被我遣散,府中已无伺候之人。父亲前几日奔波不慎感染风寒,现今还缠绵病榻,不便见人。”阮云不甚在意,道:“既是来为太傅一家解决问题,还请将事情与我们说清楚。”孙元宴点点头,“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月前的今天,天气还有些寒冷。孙元宴怀胎八月的夫人赵令仪清晨忽然腹痛不止,想是要生了,他急忙命人去请产婆,仆人很快领着两个接生婆子回到府中,赵令仪生产足足用了三个时辰,孙元宴便在外面等了三个时辰,期间听见赵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也是心疼得紧。后来赵令仪的哭声越来越弱,丫鬟们却端着一盆盆血水走出来,孙元宴有了不好的预感。便就是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嘹亮的哭声,里头响起了纷繁的脚步声,一位接生婆子推开门,喜笑颜开道:“恭喜孙公子得了位千金!”那女婴还在哭,哭声渐渐小了些。
孙元宴着急道:“令仪怎么样?”从里头立时出来另一位满头大汗的婆子,挤出笑道:“夫人刚生产完,正睡着呢。”
孙元宴这才放下心来,接过他们的女儿,“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从今以后,你便叫皎皎。”
赵令仪整整昏睡了两日才醒过来,孙元宴便在床榻前守了两日,他本在青州当一位典史,直到赵氏醒来,他都没有再出过门。
赵令仪一醒来便唤着铭儿,孙元宴抱过女儿,柔柔道:“令仪,是女儿,皎皎。”他们曾定好,生下女儿便取小名皎皎,生下儿子便取小名铭儿。
赵令仪困惑地看向襁褓中的婴儿,好半晌才开口道:“不,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铭儿呢?”孙元宴耐心道:“令仪你怎么了?皎皎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啊!”赵令仪却坐起来尖叫道:“这不是我的女儿!我的铭儿呢?你把我的铭儿藏到哪里去了?”妇人尖锐的尖叫声很快吵醒了睡着的皎皎,小小的孩子闭着眼睛放声啼哭起来,房间里嘈杂一片。
孙元宴慌了神,急忙唤了奶娘进来抱走了皎皎,赵令仪穿着白色亵衣从床上下来,“我要去找我的铭儿!”谁知她产后初醒,情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下一刻便昏了过去。孙元宴一下子将她抱起来,“去请大夫!”
赵令仪的发狂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本是喜得千金的好事,母亲却不认自己的孩子了。那白须大夫细细给赵令仪诊脉后,推断她是生产后郁结于心,神志不清,误以为自己生了儿子,让孙元宴注意赵氏调养生息,为赵氏开了几副安神之药。
孙道华也知晓了赵氏之事,把儿子唤去,嘱咐道:“产后胡言乱语,已然是失了体面,痊愈之前,切莫让她再出府。”
孙元宴担心妻子的安全,自是点头答应。
赵令仪醒来后不依不挠闹了两日,被力气大的丫鬟婆子都压住了。第三日,有丫鬟看见只穿着亵衣在院子里疯跑的赵令仪,皆大骇,建章府的主母,疯了。
说到这,孙元宴叹了口气,“皎皎很听话,却是得不到母亲的认可。”
然而,赵令仪的癔症只是建章府噩梦的开始,两个月后皎皎的奶娘照旧去喂奶时,发现才两月的皎皎面色青紫,早已断了呼吸。
“此后,半夜便时不时能听见婴儿的啼哭。接连有下人暴毙屋中……建章府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阮云问:“皎皎是谁杀的?你可有查到?”
孙元宴叹了口气,“还不知。”
阮云又问他:“之前的下人有传过什么流言吗?”这倒是问在了点子上,孙元宴看了眼她,却是欲言又止。
阮云肯定道:“他们说是赵夫人杀的,对不对?”
孙元宴点点头,“阮姑娘倒是猜的准。”
阮云却逼问道:“你觉得是不是她杀的?”
孙元宴眼里闪过一瞬的犹豫,“令仪不是这样的人……”他的犹豫已经出卖了自己,阮云心中嗤笑。
孙元宴看出国师大人的不耐烦,拱手道:“两位请跟我来,我昨日已收拾出了几间屋子,这几日便麻烦两位了。”
然而淡漠的国师大人却压根不理他,等了几息,孙元宴苦着脸,求助地望向阮云,这国师大人脾气还挺大,阮云无奈向着他道:“那走吧。”孙元宴又看向国师大人,淡漠的人这才微微颔首,他才敢迈着步子领着两人往后院走去。
并排的两个房间,木门上贴了十多张符纸,里面布置简单,胜在收拾的干净整齐。阮云看着那十多张黄色的符纸头疼,仿佛自己住进的是一间要作法的屋子。她指着门上窗上道:“我不想看见这些符纸,撕了不影响你吧?”孙元宴道:“不影响,这符纸本就无用,贴着只是心安罢了。既然高人不喜欢,那就撕去便是。”阮云点点头,孙元宴道:“二位便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