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友人,两人聊着聊着就停不下来了,他只得站在父亲身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不经意间瞧见一个面色忧郁的女子,她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身量修长,容貌昳丽,但是这份美丽,却因为忧郁失了几分颜色,他忍不住想抚平她的眉头。
完全不加思考,他说:“爹爹,程叔,我想去那边买些点心。”
爹爹说:“去吧,快些回来。”
跟着那女子走了几步路,他后知后觉:自己对爹爹说了谎。原来这就是撒谎,他从不曾有过的举动,今天居然轻而易举地做了出来。
他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一步不落的跟着她,他只想看看,她究竟要走到哪里、做些什么。
拐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他想不能再跟下去了,再跟下去爹爹等不到他就要怀疑了,或许这个女子只是单纯想在街上不停地走走。
正想回头,他突然看到远处射来一支利箭,似是要瞄准那女子的脑袋。
“小心!”他想也不想的开口。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尖利,吓到了对方,那人迅速朝自己看来,那箭便从她的耳边划过了。
他这个时候才从恍惚中解脱出来,体内的血液又恢复了流动,顾不得什么礼数,急忙上前:“你没事吧?”
她开口了,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没事,多谢公子的提醒。”
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心忽然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透过呼呼的风声,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雀跃地跳动着。
那之后他突然喜欢上了上街,连爹爹也纳闷起来。
第二次遇到,她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忍不住上前:“你有什么心事吗?”
身旁突然传来声音,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认出了他:“原来是你啊,上次多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叫陈宴兰,以后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都义不容辞。”
他笑了笑:“你都说谢谢我了,不如请我吃顿饭吧?”
她有些为难:“这不大好吧,恐怕有损公子清誉。”
自己当时有些黯然,赌气说:“什么清誉不清誉的,我不在乎,你只说请不请吧。”
她只得带他到酒楼,要了一个包间,点了许多菜要他吃。
心中有些羞恼,她当自己是什么了,男儿家哪会吃这么多?
按下心思,他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对面的女子许是向来无人可以倾诉,对着他这个陌生人,倒是放下了几分戒备。
“我做生意失败了,从前攒的钱都投了进去,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自己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她又说:“而且,我可能活不长久了。”
他眼前微微一亮:“你也活不长久了啊?”惹来对面古怪的目光。
他自知失态,不好意思起来:“你为什么活不长久了?”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 “那天你也看到了,有人想要我的性命,面对这人,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自己明白过来,心中反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状似不经意地问对方:“你可曾娶了夫郎。”
对面没想到他怎么突然间问了这个问题,但还是摇了摇头。
“实不相瞒,我也命不久矣了,你若不嫌弃,咱们凑一对?”
想到当时妻主傻掉的表情,孟饮溪躺在床上,无声的弯了弯唇角。
一开始妻主当然是不同意的,任他怎么说也不同意。他只得在心里跟母父还有姐姐们说了句对不起:“我家里人对我不好,每天非打即骂的,我明明快要死了,在家还日日受着委屈。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若是娶了我,我的日子也好过些。”
她自是不信:“你穿的这样好,气色也不错,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无法,男儿家还是要矜持的,不娶就不娶,他不嫁了还不成!
不再说话,堵着气只是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饭菜。也不接她递过来的水,也不理她解释的话,吃好了自己擦擦嘴就要离开。
那女子败下阵来:“先说好,只是让你在我家好生住着,旁的可什么也不会做。”
就是这时,他察觉到了她的心软,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拿捏,一步一步的逼近,慢慢地住进了她的心里。
说什么什么也不会做,他勾了勾唇,该做还是得做。
孟饮溪想着往昔的美好,又想到这样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多,还是忍不住,翻身伏在床上,任由泪水打湿了枕面。
陈家二老走后,李竹便去找了妻主,跟她说了说宴若的亲事。这些事情陈志卿向来不多管,只要男方家世清白,不辱没陈家的门楣便罢了。
于是两家说定了十月放榜之后上门定亲,到年底就给两个孩子把亲事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