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
沈玉琅也在心底问,为什么!
为什么是巍九瑶!
亦或者,为什么是公主啊!
一个嫡公主的身份,断了他和侍音多年的情分。
沈玉琅掌攥成拳,他恨!他恨巍九瑶!
周侍音看着沈玉琅眼中越发浓厚的恨意,轻轻推开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湿漉漉的裙摆朝着黑暗里走,边走边道:
“玉琅哥哥,别为我寻什么良人了,我此生会常伴青灯古佛,为你和……公主祈福。”
“侍音……”沈玉琅就要追上去。
谁知身后的母亲一把抓住了他:“你应该去见公主了。”
“娘,我不想见她!”
“由不得你不见,你姑姑如今在宫中步履维艰,你今日若是怠慢了公主,明日,皇后就会借机发难贵妃!”沈大少夫人抓着沈玉琅的手臂,哀求:“琅儿,你懂点事儿,你现在哄着公主,等你表弟长大,公主还不任你拿捏,到那时你想要侍音,不过是你表弟一句话的事儿,没有哪条律令规定,鳏居的驸马,不能续弦啊。”
“娘,那要多少年了,那要多少年啊。”沈玉琅不是傻子。
太子乃是先帝在时最疼爱的孙儿,而今十七,智多尽妖,得群臣爱戴,又有先帝钦定三位德高望重老太师为太子太傅。
皇后更是出身薛元氏族。
他们就想凭借帝王的宠爱以一幼子夺嫡。
这不是一两年能够做到的!
有可能十年,二十年不止!
帝王之爱,能得几时好。
待那幼子长成,太子又该是何模样。
沈玉琅只想到两个字:疯了。
他们都疯了。
“啪!”沈大少夫人一巴掌抽在发疯的沈玉琅脸上,低声而又声嘶力竭道:
“晚了沈玉琅,这一切早就已经晚了,从娶元敬殿下的那一刻,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从赐婚公主那一刻开始,他们沈家就彻底得罪了皇后和太子。
元敬殿下乃是太子双生胞姐,二人感情甚笃,皇后本为公主觅得良人,贵妃不愿太子在添羽翼,故而才让玉琅尚公主。
如此!
就算她们不争,太子继位之时,便是他们的灭门之日。
贵妃的野心,便是他们沈家的野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身后人惊讶的连忙捂嘴,不敢多说。
那一巴掌丝毫未曾留情,沈玉琅顶着火辣辣的脸,他盯着沈大少夫人。
他的目光不甘,愤恨,麻木,平静,冷漠,最后变成一抹悲凉讽刺的笑。
他无力挣扎。
在皇权之下,他如蝼蚁。
而那巍九瑶此刻掌握着生杀大权!
他长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好,好,好。
不就是虚与委蛇吗?
不就是……夺嫡吗?
他做。
“母亲,你不必担心,我这就去向公主请罪!”
见他这副想通了的模样,沈大少夫人破涕而笑:“好……好……好孩子,苦了你了。”
她伸手摸了摸沈玉琅的脸,心疼不已。
她何尝不想自己的孩子得偿所愿呢?
……
沈玉琅冰敷后孤身一人前往凤栖院。
凤栖院外的琉璃宫灯,红的刺目。
刚到院门口,公主近卫双刀交拦在门口。
沈玉琅不悦:“看清楚我是谁!”
近卫扫了沈玉琅一眼,面色如常:“皇后有令,公主体弱,夜间休息谁也不能打扰,还望沈右侍郎体恤。”
“呵!”沈玉琅自小便是他为嫡,他便是沈府的尊位,这沈府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而今,洞房花烛夜,他要去见他的妻,却还被拦在院门口。
可笑!
简直可笑至极!
沈玉琅心中冷笑涟涟,面色淬冰,耐心丧尽:“我说,让开!”
近卫不卑不亢,不退半步:“驸马不知,太子爷也曾想闯公主殿,不过我等都未曾放太子爷入内过。”
你一个驸马爷,算老几!
沈玉琅何曾听不出话外音,他强忍怒火,知道只怕是巍九瑶故意为之。
否则这新婚之夜,就算是皇后懿旨,他们也是不会拦!
巍九瑶啊巍九瑶,当真是嫡公主的气派啊!
他迟了些,她便彻底不让他入内了。
透过双刀,沈玉琅看着比他爷爷那都还精致气派的院落,心中的盛气渐渐落下。
近卫时时刻刻防备着沈玉琅,怕他突然强闯。
可谁知这驸马盯了会儿院内,退后几步,一甩下袍跪在地上,温声高呼:“臣,沈玉琅,怠慢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