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我听说昨夜大哥在凤栖院门口跪了一夜呢?整整一夜,大哥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若非公主棒打鸳鸯,哥哥此刻会笑得很开心的和她们坐在一起,而不是面无表情的冷坐在首座。
“也是啊,我听娘说,娶了公主我们就不能随随便便说话了,真讨厌。”
“大哥为什么非要娶公主啊,公主高高在上一点儿都不好,音姐姐还会给我做好玩的,陪我玩呢!娶音姐姐多好啊。”
“闭嘴!”几个小姑娘说话间,中间一男人回头,目光一沉便镇住了几个不安分的小姑娘。
几个小姑娘连忙噤声,乖乖吃东西。
“大哥觉得这公主如何!”小姑娘不闹腾了,又有人开始看向男人了。
男人话中尽是警告:“宫里的女人,不知深浅。”
他这句话没有错。
宫里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从小长在宫里,还是在漩涡中心长大的女人,怎么可能像是表面上那般无害呢!
嚣张跋扈的倒是不怕,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笑面虎。
问的人见男人这么严肃,忍不住瘪嘴,不太认同:“人人都说金枝玉叶,凤髓龙血,这靠近一看,也没有比我们多点儿什么嘛!还不是姑姑说娶,咱们家就娶回来了。”
“皇后又怎么样,太子又怎么样,在陛下心里,只怕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咱们姑姑。”
“眼瞅着是个公主,其实就是个亲爹不疼,丈夫不爱的好看摆件而已。”
男人见他越说越过,脸色越发阴沉了:“在说一次,闭嘴!”
被训斥之人挑了筷子肉放进嘴里。
行了行了,他不说就是了。
见他乖了,男人随意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兄弟姐妹们,视线刚过,他便同一道幽寒的目光撞上。
“三弟,是有什么话说吗?”男人问。
那道目光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着黑衣,布料光泽暗淡,皮肤白似霜雪,眉眼冷冽,额头有一团淤青。
他见男人看过来,揺了摇头后咳了起来:“咳……无事儿。”
男人名为沈顾,乃沈伯期庶出第三子,生母乃是一个姨娘,在他三岁时过世,故而他在府中不受重视。
男人见状,目光微冷:“三弟若有疾便不要出来走动,公主金枝玉叶,若是染了你的病气,你万死难辞其咎。”
沈顾指节掩唇,垂眸道:“是,大哥。”
男人收回目光,看向席首。
巍九瑶有一搭没一搭得听着沈跃华几父子的话,时不时附和一声。
待这早饭吃的差不多了,巍九瑶才拿出了给众人的见面礼。
角萃唤进候在厅外的婢女,婢女很有灵性的捧着手里的东西走向它们的主人,毫无错漏。
角萃:“殿下小小心意,还望诸位莫要嫌弃。”
“怎会嫌弃,公主所赐,我们理当供奉起来才是!”说话的是沈二少夫人,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府里不是她执掌中馈,靠着月例银子活只怕是要将人饿死。
公主出手多大方啊!
随手一套金镶鸽子血头面,这当真是奢华过了。
巍九瑶:“二少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哦!”
沈二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公主殿下当真是仁善呢!”
仁善!
沈玉琅在一旁冷冷一笑。
上面的人除了二少夫人都规规矩矩的收下,谢恩之后便不再言语,可下面的小姑娘就忍不住动作了。
一个个的纷纷拆开公主送的礼物。
几位小姑娘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套头面,一块质地上佳的玉佩,一串珠子,还有些进贡的小玩意儿。
几个小姑娘爱不释手。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由远及近,打破了席间刚升起的和谐。
“抱歉,侍音来晚了。”
周侍音穿着一身白衣,在丫鬟的参扶下姗姗来迟。
走动之间柳若扶风,面色惨淡无光。
众人心中一沉,席间气氛怪异了起来。
沈玉琅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紧,正要起身,却被大夫人不动声色的按住。
沈玉琅:“祖母……”
沈夫人对他使了个眼色,沈玉琅只好作罢。
“这位姑娘是?”巍九瑶好奇的开口。
周侍音正要回答,沈大少夫人先开口了:“回禀殿下,这位姑娘是臣妇义女,早些年父母亡故,臣妇见她可怜,便收为义女养在身边了,这几日她感染了风寒,臣妇本想让她好生修养,没想到她却执意要来同殿下请安。”
沈玉琅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给侍音安排这么一个名分!
他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