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地命人修了条大运河，直通帝国南北。这条运河以“云清运河”命名。且又是对姜冶家族大肆封赏，就差跪下叫祖宗，两人才和好如初。

平楚九年，皇后梦到自己从山上跌落。

不久后，皇后姜冶云生下了一个女儿。皇帝喜极而泣，再次大肆封赏姜冶家族土地，还要立刚出生的女儿为太女，被朝臣阻拦，后止。

皇上封女儿为纯嘏公主，小字月儿。

嘏，受赐之福。

平楚十年，皇后意外在皇宫的一处冷清偏院中发现了大皇子的存在。皇子比纯嘏公主还大两岁。皇后震怒，立刻就要掐死这个皇子。

当初，皇帝的妹妹安阳长公主喜欢插手帝后的家事，所以皇后让皇帝远离她。安阳长公主嫁给了西夜家族的少主，西夜虞山。西夜家族是子合朝三大家族之一。但婚后两人并不幸福，相看生厌，各自纵乐。安阳长公主因自己不幸福，十分嫉恨忠贞恩爱的帝后。

她府中有一美貌婢女。安阳长公主在皇上去公主府赴宴时，将皇上灌醉，把婢女送入房中。婢女后来怀上了儿子。皇上从此冷落安阳长公主，但还是将婢女与其子接入宫中居住，只是勒令宫中上下向皇后隐瞒，违者满门抄斩。

子合维清知道皇后要掐死大皇子后，自知大事不妙，连忙赶到阻止了姜冶云。子合维清将姜冶云带回凤鸾殿，向她道歉。

史书记载，皇帝自知辜负偕老之誓，下跪，以求原谅。

姜冶云泪流不止，让皇上杀了这个孩子，皇上回绝。

皇上厉喝：“朕是皇帝，万民之父。只不过是个稚子，你为什么容不下呢！是，朕是答应过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事情已经发生。姜冶云，你是皇后，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面前之人的眼中有厌倦、疲态、恳求，唯独少了爱。也许这些年，他也倦了。后宫佳丽三千人，天底下又有几个男子能拒绝呢？忠贞一时，还能忠贞一辈子吗？

皇后泪眼朦胧，闭上眼不再看眼前之人。

姜冶云颤抖着，脆弱却又高傲：“善妒也好，心胸狭窄也罢。本宫就是如此不堪！子合维清，要么杀了那对母女，要么废了我！”

“朕不允许！”子合维清目光阴鸷，徒然变了神色。

姜冶云嘴唇紧抿，心中翻涌的恨意和怒意交织，翻手将宫殿中摆放着的花瓶砸碎。

花瓶的碎片砸在子合维清的脚边，他怒气冲冲地扔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离开了凤鸾殿。

皇后从此不肯见皇上，日日伏在纯嘏公主的摇篮前，痛哭。皇上盛怒之下，将皇后禁足宫中，将婢女册封为淑贵人，认大皇子归宗，还收了新的妃嫔。皇上又把皇后的妹妹姜冶兰，接进宫中陪伴皇后。但皇后也不见她。

一日夜里，皇后望着眼前酣睡的纯嘏公主，嘱托内务女官林冬：“冬儿，抱着公主去找忠平侯吧。你同他讲，算本宫求他。你们逃吧，越远越好。往后不要让皇上知道这个孩子。”

皇后递给林冬一张黄麻纸，纸上只有两个字，用楷书写的“淮龄”。此时的姜冶云已经瘦得形销骨立，不睡觉，不吃饭，每日就是发呆，流泪。往日里明媚姝丽的女子憔悴得不成样子。

林冬抱着酣睡的淮龄，接过纸，“娘娘，这是？”

姜冶云抚着纯嘏公主的恬静的睡颜，“她的新名字。”

当年，姜冶从贺卜算出那个‘艮女弑父’的预言。姜冶云始终不肯相信。因为她想，凭她和皇帝的情分，何至于走到那个地步。原来都是真的。家族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不把女儿送走，大祸也终将降临在她的女儿身上。

子合维清比她想的可狠心多了。

“娘娘，您是走到死胡同里了！何必呢?”林冬面容忧心，也没了往日的沉静大方，“去和皇上服个软吧。”

“别在本宫面前提他！”姜冶云的声音抖然变高，又带着些恨意。

所有人都劝她，皇帝这么爱她，服个软就算了。为什么要和权利、地位、宠爱过不去呢？可是他们都错了。她才不在乎这些。

这些东西，她生来就有。从出生，读书，嫁娶到容貌，才华，她是上京的天之骄女。风光半生，最后落到这个地步。如今，那些人都在看她姜冶云的笑话吧。

她绝对不原谅子合维清。既然他不放她走，那她就死给他看。

寒夜中，身着披风的林冬抱着熟睡的纯嘏公主，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后，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姜冶云伸手摸了摸铜镜中凤冠珠钗，雍容华贵的自己。然后，她将烛火点燃在凤鸾殿四处的帷幔上，火势渐起。

姜冶云想，她似乎是得逞了，快意了。又似乎是满盘皆输了。

罢了。

整个凤鸾殿空无一人，四周的人也早就被她支走了。这场火恰巧被来找姐姐谈心的姜冶兰撞见了。但姜冶兰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窥看。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