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千金买丈夫
元万毅隔着乱糟糟的长发细缝,冷眼直视春花,闻言沉思,随后神差鬼使地伸出右掌,只见一张绣帕从半空轻落于掌心。
春花目光柔和,如水波烟雾,柔情道:「擦擦污血吧。」
元万毅却攥这手帕不动,春花也不甚在意,只问道:「你想跟他走,还是跟奴家走?」
元万毅勾唇,冷笑道:「哎呀,这位姑娘你的好心我心领了,虽然你穿着不错,好像挺死贵的。但,你买不起我。」
春花已知他的回复了,轻点点头,起身转头道:「老板,适才您说要钱五百白银,对吧。奴家这就买下。」
牙人摇头失笑,「非也非也,适才贾大人帮了在下大忙,在下才做个顺水人情,打个小折扣,如若姑娘要买下,一则要看贾大人肯否不。二则,要钱七百白银,一毛钱也不可少。」
春花脸一下惨白,这些年来要死要活,为奴为婢,卑躬屈膝,如履薄冰侍候宫里妃子公主半辈子了,只存得六百五十白银,若非公主开恩,常赏赐,只凭微薄的月俸根本不能过舒心地日子。
牙人笑嘻嘻,转头问道:「大人,身价如何?合意吗?」
「这奇货很合本官的意,来人,回府取五百白银……」贾仁义招手,唤来下仆,吩咐道。
春花连忙上前,出声道:「且慢,大人,这人奴家要,恳请割爱,万分感激。」
身后的贾府的管事冲上前,阴阳怪气道:「何来的贱人,狗胆肥了,敢于大人抢?」
春花不亢不卑回答:「奴家不才,乃是当今固伦公主的贴身侍女,贱名董春花,公主赐字,慧兰。」
贾仁义狗眼一瞇,抱拳道:「原来乃是春花姑娘啊,谅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贾仁义转头再道:「贱奴还不速速请罪,竟冲撞了固伦公主身边的红人,该当何罪!」
管事连连上前,鞠躬作揖,好声好气说了一大退话,春花镇定自若受了,只在表上虚言几句。
贾仁义试探道:「不知春花姑娘今日买奴隶是替公主买?抑或私下买?」
春花面不改色,依旧笑脸如春,「大人,擅自妄测凤意,乃是大不敬之罪,何况奴家出门在外,很多话都不便多言。」
贾仁义面笑皮不笑,「春花姑娘所言甚是,确实如此。」
春花见贾仁义并没松口,咬咬牙,狠下心道:「闻得贾大人有意购买南湖小居,以作贵公子外室的爱巢,是否?」
贾仁义觑了春花一眼,「春花姑娘消息真灵通啊。」
春花笑而不语,美眸一转,意味深长道:「千金难买心头好,若无东风可借,怎生如愿?」
贾仁义沉吟半刻,最后便大笑道:「好说好说,来人打道回府。」
临走前,贾仁义再次作揖,「仰盼不久便获佳音。」
春花点头,缓缓作了福身,轻声道:「南湖小居虽是公主资产,不轻易出售外人,但奴家在公主面前尚有几分薄脸,大人且放一百二十万颗心,奴家定精心尽力,不负所托,且安心归去,静候佳信。」
狗官浩浩荡荡离去后,牙人立刻前倨后恭,喜笑颜开道:「哎呀,贵人贵人啊,怎生不早言明身份,让小人冒失冲撞了。」
春花瞄了元万毅一眼,「老板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何况奴家人微言轻,不敢狐假虎威。这做买卖的,奴家晓得明码实价,乃要清楚明白,这样吧,老板少安毋躁,奴家这就归家取钱来。」
牙人频频点头,「晓得晓得,能与贵客成交一桩生意,乃是美事。不过,在下斗胆,尚要提醒贵客,咱们船还有一个时辰便要离岸了,望姑娘尽快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