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巧遇负心汉
斤计较?你的大度呢?你的善解人意了?怎么如此通通都不见了?我真觉得你很陌生,很可怕!就像从未认识你一般!」
春花遍体寒意,心如刀割,继续说道:「退一万步,先生既然愿意休妻再娶,落宰相也一千个不愿意,定会不折手段,千阻万拦。更何况,你家老父母原本就嫌弃奴家出身低贱,配不上你家书香门第,昔日也不给好脸色奴家瞧,如今你贵为朝廷命官,不再是青衿弟子,更别谈了,咱们就此算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方一方,陌路上相逢不相识。」
斐然愤然道:「春儿你以前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好比解语花,如今倒咄咄逼人?我即另娶他人,也不代表不怜惜你,不爱护你啊,何必如此执著名分这种虚名?若你嫁给粗鲁之人当妻子,他不爱你,重你,敬你,清贫寂寞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何况,有小姐和一众妾室与你相伴,吟风弄月,聊以闲寂,岂不一场美事?」
如若以前,春花定被他说服,从未原谅他,重新开始!
可如今听得太多伊丽小姐说有关妻妾之间的勾心斗角,险恶争斗,委实骇人听闻,让她心惊胆战,心有戚戚,终日惶恐,吃不下咽。
适才前日听闻,尚书大人新纳了一美,为外室,导致夜夜留恋温柔乡,三个多月不曾回府邸见一见年老色衰的大夫人。
大夫人怒发冲冠,甩一甩锦帕,带了一大群张牙舞爪的壮汉婆子家丁藤妾,浩浩荡荡,势不可挡闯冲金屋,将外室扯发脱衣,当众羞辱,皮开肉绽,活生生吊打至死。
春花一想到这,浑身抖了抖。
她不想过如此担惊受怕,朝夕不保的日子,只愿与未来的夫婿平平淡淡,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
何况,当初她被辗转卖入宫,何尝不是因父亲另娶继母,而她只是风尘女子所生的庶女,在家里没钱没位,才任人摆布?诓言二月出生不详,逼害至乡间当童养媳,若非幸逃,一辈子便毁了!
春花心神一定,美目含怒,冷声道:「奴家尚有事,不便闲谈,就此别过。」
说完,想要冒雨逃去,却被斐然一把死死揪住手腕,如同老鹰擒小鸡,任凭如何拉扯,也抽不回手。
「歹徒!光天化日之下,胆敢非礼良家妇女?」
此时,小荷花恰好买伞归来,远远望见此情此景,心惊胆战,忙忙大喊大叫,连连疾飞过来,「你这登徒浪子还快快放开春花姐,要不然,小婢便要大喊非礼救命也!想你斯斯文文,一介书生扮相,岂会想落得声名狼藉!救命啊!非礼啊!救……」
闻言,斐然大惊失色,不禁松开了一些力度,春花趁机急急抽手,拉扯小荷花惊慌逃走,任由衣裙淋湿透,伞也未打开,均无暇顾及,甚至连一张红艳艳的大喜字从手挽竹篮里掉落湿地,也没留神。
斐然抬脚,想追上前,但稍思片刻,便打消了念头。
如若闹出谣言碎语,传入岳父或发妻耳中,委实难以交代。想来,十年寒窗苦读,千难万难才金榜题名,蒙圣眷恩宠,光宗耀祖,更喜获良缘,迎娶了高宦女子,凭妻贵,全家举迁京都,承岳父关照,官路亨通,委事不愿惹出是非曲折!挡住鹏程万里的好前程!
此事万万不可急,必要徐徐图之。
斐然不经意掠过地上大红喜字,弯腰,捡起,凝目沉思。
依稀忆起,适才和春儿争辩之时,她玉臂挽着的竹篮里,便有镜子、如意秤、四色糖、剪刀、梳子等,就连那位小婢女,手里的竹篮也是装满海味、四京果和三畜之肉,甚至几连伞也是大红色……
这些全是嫁娶之物,她家到底何人办喜事?
归家后,天雨未歇,只见风势少减,树叶零落,花草湿润。
春花和小荷花衣衫尽湿,鞋袜也沾了淤泥草屑,委实狼狈不堪,唯有快速烧柴起火,备兰汤,沐浴更衣,煮红糖姜茶驱寒,以免感染风寒。
浴后,春花静坐妆台,拢发轻梳,神思缥缈,魂游天外。
忆起当年与斐然相知相识的种种画面,依旧历历在目,往日乃是甜如蜜的滋味,如今却寸寸光阴,寸寸断肠。
当年春花跟公主南下微服出巡,途径花溪镇,闻得当地蒙花神眷顾,四季如春,百花盛放,美景如画,便长居了一段时日,好游山玩水,纵情歌舞。
某日,春花与秋歌休沐,出游玩乐,不慎落下心爱的玉石小耳坠,天缘巧合被斐然捡获,两人从而认识。
斐然也对春花一见倾心,从那天起,便特意派府邸的仆人四处打听,得知春花常去之地,因此佯装巧遇,从而频频会面。
春花隐约得知这位书呆子的心意,却也没严拒,偶尔碰见,也闲言两句。
直到有一日,春花去书斋买书,再巧遇斐然。
二人交谈之间,春花不经意问起书中不明之处,斐然一一解惑,还坦然日后如有不明之处,可找寻他相问,春花才留神这位才子。
于是一来一往,一来一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