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帝梧站在窗边看向屋里看向窗外的凤栖,突然想到师傅曾对他的卦象显示的结果说:“帝梧,你在十年后将会有一场大劫,度过了则余生安稳,度不过则身死道消。”
帝梧抬头看向天空,好像在问师父:“所以,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是吗?”
凤栖用过膳,找出棋盘对帝梧招了招手:“帝梧,我们好久没下棋了,过来陪我下一局吧。”
帝梧低声应道:“好。”
凤栖手执黑子,帝梧手执白子,二人落子的速度很快,但棋盘上的黑白二子却陷入了僵局。
在凤栖将要重新落子时,帝梧突然看向凤栖,郑重的问:“小七,你真的决定了吗,要走这一步棋。”
凤栖诧异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紧接着就明白了,这话看似在问现在的走势,实则是在问将来的计划,她随即将黑子掷地有声的放在棋盘上,随后坚定的对帝梧说:“帝梧哥哥,落子,无悔。”
帝梧看到这样自信大方的凤栖,笑了,那笑容令人在这寒冬三月也能感受到温暖,然后也落下一子说:
“好,落子无悔,既然决定了,就去吧,这场棋没下到最后,谁也不能说自己是赢家。”
凤栖看着帝梧这单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只白子在那里把玩的模样,脑袋暂时性的有些短路,一瞬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帝梧看着有些发愣的凤栖,还一本正经的催促道:“小七,想什么呢,到你了,还不赶紧下。”
凤栖看着对面的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人,有些叹气,尤其在瞅见对方递过来的眼神的时候,心中郁闷更甚,最后只好把棋子放回去,
对帝梧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住持把你带回去,其他人为什么反对了。”
帝梧一脸无辜的问:“为什么。”其实吧这个问题,帝梧自己也挺想知道的,所以问的格外认真。
凤栖指了指他现在的样子,又指了指四周问:“你觉得你的气质和这里融洽吗?”
帝梧看了看四周,摊摊手颇为委屈的说:“我觉得挺融洽的啊,总不能因为我长得美我就有罪吧,再说长得美又不是我的过错,天生的没办法。”
凤栖听着他强词夺理的辩解,最后指着他身后的头发问:“那这个呢,有几个出家人蓄发的,而且你的头发竟然比我的还好。”
帝梧捋捋自己的头发说:“你知道的师父曾经为我卜算过,师父说我尘缘未了,等我什么时候红尘散尽,再给我剃度;
再说‘佛子’只是个虚号只有寺内人见过我罢了,我对外的身份一直都是圆渡法师向皇帝推荐的天辰国国师。”
“所以你只是在我上山时才在定国寺里,其余时间都在皇宫里吗。”
“大部分是在西山,毕竟我要为寺里翻译一些佛经,不可否认的是在对佛经的理解上我确实比其他人更容易一些,所以他们称我为‘佛子’也无可厚非。”
凤栖点点头:“换句话说,你就是借宿在这,翻译佛经当你的住宿费罢了。”
帝梧思索片刻,说:“你这样想的话,其实也没毛病。”
凤栖站起身,伸个懒腰,发现窗外白茫茫一片,激动的拍了拍身边帝梧的胳膊对他说:“帝梧帝梧,你快看你快看,下雪了哎。”
帝梧看了眼窗外,对身旁的姑娘询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凤栖转身跟着帝梧走向院内,一脚踩进去才发现雪的厚度早已深到脚踝。
她慢慢蹲下身,捧起一抔雪,悠悠的说:“这雪这么厚,是否能盖过像姐姐那样因无妄之灾而流的血呢?”
这话似在低喃,又似在问帝梧。
帝梧慢慢从堂前走到凤栖身后蹲下,学着她的样子捧起一抔雪,说:
“是否可以盖过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这片大地以后再不会有蒙冤之血,日后定会向雪一样干净。”
凤栖没理他,慢慢站起身,一直低头在雪地里向前走,等她在抬头时发现她早已走到尽头,而呈现在她面前的是枯萎的菩提,错杂的荆棘;反观帝梧他的面前是一片坦途。
可她却发现帝梧正沿着她走过的路向她走来,而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他和她会拥有同一种景色,荒寂苍凉。
凤栖有些害怕,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会遇见什么她都安然接受,但她不能将帝梧牵扯进来。
有些慌乱的向帝梧大声喊,让他站住。帝梧虽不解,却仍耐心的站在原地,目光温柔的看向凤栖,似乎在询问:怎么了。
凤栖见状心里有些堵,面上确是微笑的看向帝梧:“帝梧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帝梧刚想说哪件事没答应你,却看到凤栖认真且执拗的眼神时,认真地问:“小七,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帝梧哥哥,我要你答应我无论未来发生何事,我要你做的,你都要无条件答应,不管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