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舒展:“那你去王厂长老家……”
舒展后知后觉,看着王小靓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回过味来。
她在故意逗他。
舒展咂嘴,笑起来,喷壶里的水洒出一道彩虹,“你现在心情不错吧,跟上午简直不像一个人。”
王小靓不相信,“是么?”
“真的,”舒展说,“刚见着你的时候,你特像个自闭的花瓶。”
“你才花瓶。”
王小靓扭头回了屋。
听到舒展在楼下喊:“别生气呀!”
王小靓当没听见,她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
一楼冰箱打开一看,里头食材丰富,塞了个满满当当。还有饺子馄饨,没有包装,看来是自己包的——大概是王贵仁的老婆包的。
这一家人对她是真的上心。
除了奶奶和买的,王小靓没吃过别人包的饺子呢。
王小靓煮了一盘饺子,调了点醋和辣椒,打开电视机听着新闻联播,悠闲自在地吃完了。
期间她打死了两只蚊子,腿上和胳膊上都鼓起了蚊子包。
刷完碗她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就上床躺着,没躺五分钟就起来了。
哪来那么多蚊子!
王小靓冲到窗边,原来是窗户一直忘了关,赶忙关严了。
乡下的夜晚凉爽有风,根本不需要开空调,可她忘了防备蚊虫。
别是叮咬,就是嗡嗡嗡在耳边飞来飞去,也心烦地睡不着了。
她又到楼下客厅找到了蚊香,可惜却没有打火机。她的打火机没气了。
王小靓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个可以烧火的灶台,可那也没有打火机。
王叔百密而一疏,大概是因为考虑到王小靓不会用柴火做饭,就没把点火工具放在心上。
但院子一角堆放了些木头,王小靓打着蚊子,盯着木头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走过去抽出两根,试图效仿古人钻木取火。
可木头还得是尖木头才能钻出火来,那还得找砍刀把木棍削尖。
王小靓把木头乖乖放回去,她小时候连铅笔都削不好的人,削尖这种粗木头不太可能。
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去找那个叫舒展的借?他人不错的样子。
算了,不想再麻烦刚认识一天不到的人。
王小靓麻木地回到屋里,拿着杀蚊剂试图与蚊子同归于尽。
她大喷特喷,空中地面,气雾弥漫,特别呛人,浓稠地马上要把人也毒倒。
王小靓临阵脱逃,抱出被子关紧房门,残忍地将蚊子密室内赶尽杀绝,自己跑到客厅沙发去睡。
这里蚊子也不少,但比卧室好太多。
她躺好闭上眼没多久,电话又来了。
“喂,妈。”王小靓淡淡的。
“靓靓啊,收拾好了吗?妈妈刚忙完才来得及给你打电话。”杜美故作温柔时的声音很做作。
王小靓:“都准备睡了。”
“才九点,睡得着吗?妈妈不信。”杜美说,“那边怎么样,生活条件还可以吧?”
王小靓实话实说:“要看怎么比。跟我小时候和我奶奶在一块住的老家,那是好太多了。跟你们现在住的家,那是没法比。”
杜美一噎,终于不捏着嗓子说话了,随口转了个话题:“你缺钱就给我发微信,告诉你爸爸也行。我们忙,有什么事找你王叔,我们多年老朋友的,靠得住。”
王小靓真的累了,不想多说,“知道了。”
杜美也打了个哈欠,“还想跟你爸爸说几句不?晨晨今天住同学家,还跟我发微信问姐姐怎么样。”
“改天吧。”
王小靓觉得没必要。
王家的事业现在都是杜美撑起来的,王京早年贫困受苦,现在有了钱也想得开,天天钓鱼旅游泡茶下棋打球,什么好玩做什么,乐于做个富贵闲人。他那么闲都没主动给王小靓打电话问个平安,可见这个亲闺女在他心中的地位。
至于王小晨,他俩从小不在一块长大,后来住在一块也跟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但王小晨跟王小靓和杜美的性格都有个共同点,就是都要脸,心里再冷表面上也会假装血浓于水,例行公事的关心,不会闹得太难看。
总之就是表里不一。
当然王小靓得知奶奶去世后就撕破了脸,破罐子破摔露出了獠牙。那是高考后的一天晚上,王小靓在家里声泪涕下崩溃地控诉,摔东西。最后王京让她滚,杜美哭,王小晨扯着她锁到屋里。
打那以后,她在家里就不说话了。
王家人没当回事,以为她就是耍脾气,时间会消磨一切,过去就好了。
王小靓高考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她安稳地去上学。就在王家人以为她恢复正常的时候,没到一个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