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假
天明,一夜未睡的霏晚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侍女端着早膳进门。
霏晚端起粥碗用勺子撹动着。
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长老请晚小姐前去议事厅。”
议事厅、花、雪、月三位长老坐在侧位,宫尚角和宫远徵还有宫子羽已各坐其位。
霏晚内心叹气,对着三位长老行了礼,坐到三位长老下方。
宫尚角:“如今宫门上下都在议论宫子羽的身份,恰巧远徵弟弟在医馆抓到了兰夫人的医案脉案,上面明显记有兰夫人是足月生产的。”
宫远徵将半份医案和脉案记载的册子交给了长老。
花长老、月长老、雪长老都传阅观看。
花长老率先看完:“仅有医案还不能断定此事真假,角公子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宫远徵:“羽宫的雾姬夫人曾是兰夫人的侍女,想必雾姬夫人最清楚了。”
雪长老听后吩咐:“去请雾姬夫人来。”
一盏茶的时间,雾姬夫人缓步进入了议事厅,宫尚角看着雾姬:“现在人证到了。”
宫尚角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雾姬夫人请坐。”
雾姬坐到宫尚角边上,宫尚角胸有成竹:“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宫子羽是否有资格坐在执刃之位上。”
众口铄金,假也能成真,雪长老也拿不准是真是假,只能劝说宫尚角:“角公子,事关重大,不可肆意妄言啊。”
宫尚角邪魅一笑:“医案上清楚记录,证据确凿,又有雾姬夫人作为人证,就算您说我是肆意妄言,可雾姬夫人可是当年侍奉兰夫人待产的丫鬟,她们自小相熟,情同姐妹,我们不妨听一听,雾姬夫人怎么说。”
雾姬夫人站起身:“三位长老,我雾姬虽在宫门二十余年,但也是一介女流,不知在这议事厅所说的话,能否算数。”
花长老:“你照实述说就好,我们自有定论。”
雾姬看了一眼坐在执刃位上的宫子羽,伸出手发誓:“宫子羽确实是宫鸿羽和兰夫人的亲生儿子。”
雾姬回忆起过去,缓缓道:“自夫人怀孕起,我就寸步不离的贴身照顾,夫人体弱又有晕症,一直服药,所以才导致早产,这些在医馆的医案里都有明确记载。”
月长老一脸不悲不喜的看向宫尚角:“这就是角公子说的人证?”
霏晚开口:“许是多嘴的下人议论,让角公子误会,既然已经解开了误会也证实了子羽的身份,便………”
雾姬没有理睬,许是要替兰夫人扫清这些年的污蔑,还要将宫尚角拉下,继续说着:“前几日角公子来找我,向我打听兰夫人待产时的细节,我当时就隐约猜到了角公子的想法了。”
议事厅里静可听针落,雾姬侧头看了眼脸色暗沉的宫尚角,继续:“可那时,子羽正在后山,潜心闯关,霏晚也不在院里,我一孤弱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假装与他共谋,但我心想着,等到在长老们面前陈述时,我必是要说出实情的。”
宫尚角还是低估了雾姬的想法,他原以为以自由为饵能让雾姬证明宫子羽并非前执刃的孩子,没想到到底是母子情深。
宫尚角:“话虽如此,可医案白纸黑字是做不了假的,医案里清楚的记载着,宫子羽并非早产,而是足月而生,可见当时兰夫人嫁入宫门时就已怀了身孕,而这本医案是远徵弟弟,在雾姬夫人房里取得的。”
雾姬镇定自若:“可否将医案让我看看。”
雾姬从长老手里接过医案,翻到中页看到足月而生,又合起医案看了眼上面的标注:“这不是兰夫人的医案,我从没见过。”
宫远徵看着雾姬夫人忍不住的走到雾姬夫人身边:“你胡说,这是从你房间拿的,怎么会不是,而且你亲自说,这是老执刃偷梁换柱,改了兰夫人的医案脉案。”
雾姬脸上露出疑惑:“徵公子何出此言,兰夫人医案只有一本,一直都在医馆呢。”
宫尚角打断雾姬夫人的话:“这本医案上,无论是字迹还是印章,都是当年替兰夫人看诊的荆芥先生落款。”
花长老听闻仔细翻看:“确实是荆芥先生的笔迹,上面的墨香是他爱用的徽州墨,印章也是真的。”
月长老:“可惜,荆芥先生已经病故,无法找他取证。”
霏晚看向雾姬开口:“当年宫门里夫人众多,荆芥先生一定不止给兰夫人一人看诊。”
雾姬:“确有其事,角公子,你又如何证明,这一本就是兰夫人的医案。”
宫远徵:“怎么不是,这医案上写着,孕妇来自姑苏,怎么会不是兰夫人。”
霏晚:“我记得,当年姑苏来的夫人有两位,一位是兰夫人还有一位是泠夫人,说起来也真巧她们同姓杨,想必荆芥先生应该做了区分,既然兰夫人的医案在医馆,恐怕这本就是泠夫人的。”
霏晚的话音落下,宫尚角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