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刘禹捧着一盆小花走进了谢呈宥的书房,“禀王爷,西昭公主送来一盆花。”
谢呈宥抬头扫了一眼。明显新装的泥土,花盆边上还有新土痕迹,里面的花更是王府花园随处可见的小野花——敷衍的痕迹太明显,谢呈宥不用靠近看都知道。
“放着吧。”谢呈宥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刘禹把那盆小花放在窗台,难得的多了两句嘴,“属下今日还十分惊奇,不知那位公主在花园刨土做什么,想不到竟然是给王爷栽花……”
他说着,突然想起来公主刨完土自己也一身土的狼狈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其实如果不去想她的身份,她还是蛮可爱的。
一笑出来突然察觉气氛变得不对,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王爷的模样。他怎么忘了,王爷最不喜欢人在他面前多话。
当即迅速敛了神色,“王爷赎罪,属下告辞。”
谢呈宥看人下去了,再将目光移去窗前,淡黄色的小花支棱棱的栽在白色的小花盆里,清凌凌的模样,竟然还有几分像她。
他刚要转开视线,突然发现了什么。
谢呈宥犹豫了一下,看书房里没人,于是起身走过去,搬起来一瞧,上面果然写了三个大字,李云瑶。
谢呈宥,“……”呵呵。
*
程予施拿着鱼食,坐在桌边喂鱼缸里的鱼。
这是她吩咐昌玉从外面买回来的,打算下次送给王爷的东西——其实她也想搞点博人眼球的大手笔,但是,她穷啊!
眼下送这些东西她都觉得肉痛呢。
所以程予施想,这次不能再这么简单的送过去了,一直送啊送的,钱赔进去不少,却连王爷面都没见到,岂不是太失败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次她要搞点不一样的。
程予施盯着鱼缸,里面三条金色的鱼欢快的摆着尾巴游来游去,这次说什么也得见到他本人才行,“明天就靠你们了。”
三条鱼丝毫没把它们身上的重大使命放心上,悠闲的甩了甩尾巴,吐了几个泡泡。
第二天,天一蒙蒙亮,程予施就起床了。
她甚至担心自己起不来,把院里的所有人都通知了一遍,要天一亮就把她叫起来。
然后程予施抱着那个鱼缸趁着曦光悄声出门了。
她这次的目标是谢呈宥的书房,目的是把怀里李云瑶的画像挂在谢呈宥的书房里。
她已经计算好了,假如有人发现她的话,她就说自己是来给王爷送鱼的,如果没人发现,那就万事大吉啦!
程予施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然后抱着鱼缸一路来到书房前,蹲在一棵大树后掩住身形,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守门小太监。
不是吧,这么早就有人在书房门口守着?难不成王爷这么早就在里面?亏她还起了这么大一个早。
程予施苦大仇深的看了半晌,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最起码得确认一下,说不定这小太监只是看着门,王爷并不在里面。
即使在,她的目的可不就是见他,正巧可以聊聊纳妾的事情。
可这样的话,正门似乎走不通了,那个太监必然还是会拦住,不让她见谢呈宥。
那么——她查看了一下地形,程予施绕到书房侧面,把窗子掀了一个缝,偷偷向里看去。
昨晚值夜的是高良的手下之一张通,刘禹来替他的班。
刘禹自然也注意到程予施那边的动静了,于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通。
张通一脸无辜回视,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这位西昭公主想偷偷摸进书房窃取情报?可抱着鱼缸做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那玩意不仅沉且易碎,一旦碎了不就吸引人了么。
刘禹稍微想一下,突然想到她或许是又想送王爷什么东西了,说不定就是那鱼缸里的几条鱼。
只是这次是她自己亲自偷偷送?“你有没有觉得这位西昭公主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好像是,以前都不记得王府里有这么号人物。”当然,除了跟西昭暗桩联系的时候有点存在感。
而对于西昭公主的变化,感受最直观的就是他了,因为他是直接负责盯梢程予施的人。
“哈哈哈我倒觉得挺好,跟咱王爷还挺搭。”王爷那样的人,就得有这样积极主动的人推着走才行。
“你瞎说什么,这可是西昭的人,说不定她只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我知道啊,我不是就这么一说么……”
俩人正小声的议论着,突然听到那边传来砰——哗——的声音。
俩人赶紧停了话头,向声音来源看去。
这才看清,原来竟是程予施在窗户那里,不知怎么搞的把鱼缸给摔碎了。
刘禹使劲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声,痛苦的很。
张通,“……”他